#冰漾

 

趁換氣的空檔,褚冥漾傾過身子在冰炎身旁躺了下來,腰依舊被冰炎攬著以至於不能滾到太遠,但距離也足夠讓褚冥漾用臉頰蹭著冰炎的頸子。

這種臉頰上傳來他人體溫的親暱感,挺讓人上癮的;褚冥漾放鬆的如此想著。

而不吝惜出借肩膀的冰炎,微側著身子輕撫著褚冥漾的黑色短髮,鬆軟的觸感在冰炎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中顯得更加蓬鬆可愛。

閉著眼享受這份安寧的同時,褚冥漾也在心底思考著該如何訴說自己的事情,即使冰炎貌似已經了解到一定程度,但……

「冰炎。」

「嗯?」他輕輕的應了一聲,鼓勵著褚冥漾繼續說下去。

「你不在的期間我想了很多,雖然我不知道你對於這次事件了解到什麼程度……」猶豫的停了下來,褚冥漾不確定自己接下來會說多少廢話,冰炎會不會聽的不耐煩。

「繼續說,我在聽。」側過臉,冰炎在褚冥漾髮漩上落下一吻,也讓褚冥漾重新定神振作起來。

「我還是決定要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訴你───也許並不客觀,但這是我所知道的版本。」

 

內心反覆咀嚼該如何開頭,褚冥漾將腦袋枕在冰炎手臂上蹭了蹭後娓娓道來。

妖師一族在黑暗種族間擁有等同於白色種族中精靈的超然地位;但和白色種族不同,黑暗種族因世間刻版印象的熏陶,以及種族個性所影響,並不如白色種族那樣樂天自然。

「要說黑暗種族的普遍性格,大概是偏嚴肅漠然吧。」

聽了這句話的冰炎,則挑了眉吐了句「我怎麼看不出來?」,而被褚冥漾怒氣沖沖的瞪一眼。

但隨著時間之流的波紋一路至今,大部分的黑暗種族都忘卻自己的使命,而受到其他來自白色種族的恐懼與打壓下漸漸扭曲變形。

「對黑暗的恐懼,是白色種族與生俱來的本能,對嗎?」

望著褚冥漾擔憂的眼神,冰炎安慰的揉了揉對方那柔軟的臉頰。

「會嗎?我還挺喜歡的。」

「是冰炎你太奇怪了!」笑著抓開玩弄自己臉頰的大手,褚冥漾瞇著眼睛笑了起來。

也許是無法分辨其差異的普通人誤把黑色種族與灰色鬼族搞混,隨著各族扭曲成鬼的越多,這股黑與白之間的誤解與隔閡就越大。

最後大到,白色種族推翻了世界,甚至期望讓世界只剩白色。

而苟延殘喘的黑色種族死的死逃的逃各奔東西、四處躲藏,然而受盡打壓的黑色也開始反思,自己到底為何必須受到這樣的對待?為何不推翻回去?

他們,並非沒有力量;甚至可能比白色種族更為強大。

然而時間過的太久,連一部分的黑暗甚至開始以為自己也能接納灰,甚至成為灰。

同時,那些族群中的異音,也察覺黑暗種族敗給白色種族的真正原因。

……妖師,在阻止黑暗爆發,對嗎?」將褚冥漾揉進懷中,冰炎有些嘆息的問著兩人都知道答案的問題。

「因為,現在還是白色種族的時代啊。」笑著拍了拍冰炎抱住自己的手臂,表示自己並不需要安慰,褚冥漾平緩的微笑著,「這是然的口頭禪,以前我還不是很懂,但我覺得現在的我能夠明白。」

為了利益糾葛、為了殘喘活下去,開始蠢蠢欲動的黑暗種族組織成『黑暗聯盟』,打算推翻一直從中作梗的妖師一族,取而代之成為黑色種族的領袖。

「這件事畢竟他們策劃已久且小動作不斷,所以然……妖師族長一直都知道,但都小打小鬧的不成氣候,才一直放任他們騰鬧;至少族長是這麼跟我說的。」褚冥漾回想著褚冥玥和白陵然在喝下午茶時,邊配點心邊給褚冥漾講解的話題,從他們兩身上褚冥漾實在看不出是真無所謂還是只是想讓弟弟安心的說詞。

搖搖頭甩掉腦子裡跑出的各種點心,褚冥漾繼續說道:「不料前一陣子,似乎有某個人統帥了原本一盤散沙的黑暗聯盟,讓他們原本可笑的計畫得以實踐。」

他們開始有計畫性的攻擊妖師一族,然而突然緊張起來的情勢也在『那起攻擊事件』中狠狠踩中妖師一族逆鱗,讓黑暗種族之爭整個爆發開來。

「逆鱗?」似乎是第一次聽說整起事件的細節,冰炎略感訝異的挑起眉頭。

而褚冥漾則點點頭,接著伸手向空中虛空一劃,便用言靈補強了冰炎一開始設下的中階隱密隔絕術法,強制提升成高階。

做完這一切後,褚冥漾才將臉頰蹭回冰炎懷中,有些哀傷的說道。

「嗯、他們想奪取妖師的力量做為己用,於是......攻入妖師一族的祖墓,試圖盜取妖師一族歷代最強族長的遺體───凡斯的遺體。」

……凡斯。」暗自震驚了一下,冰炎有些驚訝自己會在這時候聽見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冰炎有聽過這個名字?」對於冰炎會對自家祖先名字有反應,褚冥漾也是愣了一下後又苦笑著搖搖頭,「也對,這個名字在守世界也算窮兇惡極的人物,聽過似乎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想起過去祖先因為總總原因詛咒了精靈族並投奔鬼族,最後甚至引發了死傷無數的守世界大戰,褚冥漾抿了抿唇垂下頭。

......」低頭望著懷中突然消沉下去的小妖師,冰炎無聲嘆息後乾脆的坐起,接著直接揪著褚冥漾的領子給他一個粗暴直接的啃吻。

被咬在唇上的吻痛得縮了縮脖子,褚冥漾愣住一秒後才驚覺冰炎在對自己做些什麼,頓時羞紅了整張臉。

「做、做什麼啦?冷不防的......。」趕緊用雙手手掌抵住冰炎打算得寸進尺的臉,褚冥漾被啃紅的嘴唇彷彿要破皮了般紅的厲害,當然連他整張臉到耳殼都沒落下的紅成一片。

但只咬到一下似乎不夠滿足,冰炎用空著的另一手一掌鉗住褚冥漾試圖阻擋的雙手手腕往上拉過頭頂,接著湊上去舔過他紅到發燙的下唇,並用舌尖撬開對方緊閉的齒貝。

「嗚───!」揪著領子的手迫使褚冥漾向前傾,入侵的舌尖也駕輕就熟的挑起他的舌為之共舞,比方才的吻更加霸道而帶點怒氣,讓褚冥漾完全招架不住的節節敗退。

感覺肺部的氧氣幾乎完全被抽空,褚冥漾掙扎著剛吸到一點氧氣卻很快又被冰炎堵住嘴,交纏的舌與從口腔貫穿耳膜的攪動水聲,一個個都逼得黑髮小妖師大腦缺氧。

在褚冥漾感覺連腦漿都快糊成一團時冰炎才滿足地鬆口,讓盈滿淚水的小妖師上氣不接下氣的癱軟在他懷中。

「我會知道凡斯這個人並不是因為鬼族大戰,也清楚他並不單純只是為了引發戰爭而幫助鬼族的人。」用拇指抹去褚冥漾嘴角邊的濕潤,冰炎像是處罰夠了一樣舔舔意猶未盡的唇說道,「雖然這樣說很奇怪,但我並不討厭他,我的家人也是;而且守世界也還有許多了解真相的人,並不認為是凡斯的錯。」

靠著枕頭半坐在床上,冰炎重新把褚冥漾牢牢抱回懷中,像是要讓對方聽清楚一樣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凡斯並不是窮凶惡極;所以你不需要自卑,褚。」

明明應該是很感人肺腑的內容,但冰炎的語氣卻像是以後再沒記住就會用更厲害的方式去處罰他一樣,讓褚冥漾聽完只敢驚恐的摀著嘴猛點頭,深怕冰炎又壓上來物理阻止他胡思亂想。

拉下褚冥漾遮在嘴上的雙手,冰炎小力的以指腹摩擦對方被吻腫的唇瓣,輕垂的眼底讓人看不出在想些什麼,褚冥漾滿臉通紅的縮在冰炎懷中乖乖給摸。

「然後呢?凡斯怎麼了?」淡淡的開口發問,冰炎夕色的眼盯著褚冥漾的嘴唇也不知道在觀察什麼,手指就這樣蹭了蹭後用拇指稍加施力就撬開唇瓣,露出一點褚冥漾未完全合攏的齒貝與藏在裡頭的粉舌。

「呃?」還以為冰炎已經不想繼續聽了,沒想到居然會被催促著後續讓褚冥漾愣了一秒。

小心翼翼不讓牙齒咬到冰炎的指尖,褚冥漾嚥了嚥口水後努力回想打斷前說到哪裡,但很明顯被剛剛的吻嚇到暫存記憶體都瞬間清空,一時之間居然什麼也想不出來。

「盜取遺體。」好心的提醒褚冥漾方才話題進行到哪裡,冰炎低頭輕啄了一口對方依舊紅豔的粉唇。

「我我我我我我知道我想起了了了!」羞恥的用兩手手臂遮住快冒火的臉,褚冥漾帶著哭腔不敢多耽擱的繼續說明著。

 

那一晚,原本只敢在旁虎視眈眈的黑暗聯盟,不知從哪裡得到妖師本家位置的消息,突然對本家發起攻擊。

而好巧不巧,剛回到妖師本家的褚冥漾自然加入了抵擋入侵者的行列。

也許是本家原本就有架設強力防護咒的緣故,黑暗聯盟的攻擊看似猛烈其實不然,就真如同白陵然所預估的一般小打小鬧。

還以為會就這樣雷聲大雨點小的結束時,褚冥漾卻在心底湧起一股濃濃的不安。

接著,像是想證實這份不安一般,傳來妖師一族陵墓被突襲的消息。

「聲東擊西……。」冰炎皺起眉頭。

「嗯,真的很聰明,完全把我騙過去了。」褚冥漾抱著冰炎的手臂露出不甘心的表情,「還以為自己已經進步到能替家裡分擔一點責任,沒想到人家根本打從一開始目標就不是本家。」

埋怨了一小會害他以為自己變強的錯覺後,褚冥漾有如碎念般繼續說道。

「不過然和姊姊好像早就料到會這樣,防守到中途就將本家防禦交給我後不知去向;現在想起來,應該是察覺到對方只是佯攻而去警戒其他地方了。」抿著唇低聲抱怨一句都不跟他說,褚冥漾露出彷彿被拋棄小狗的表情,似乎對於血親們打算一肩扛下所有事情而感到有些寂寞。

勾了勾嘴角,冰炎寵溺的將褚冥漾抱緊;而得到冰炎的鼓勵,褚冥漾仰起頭甜甜一笑後繼續說下去。

 

根據線報,黑暗聯盟傾巢而出湧入原本應該也是秘密的妖師祖墓,但因本家的攻防尚未結束,褚冥漾無法離開本家前往該地幫忙,所以戰況如何並不是很清楚。

只知道白陵然似乎有成功擊退來襲者,但───

「沒有保住凡斯的遺體……。」褚冥漾悶悶不樂的小聲呢喃。

「被奪走了?」冰炎警戒的瞪大了眼。

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對守世界而言遺體擁有許多能利用的方式,尤其是像黑袍這類生前有著強大力量的人物,能利用的價值與情報就更高。

所以公會才會定下袍級的搭檔制度,目的就是萬一任務死亡時,搭檔需負起『徹底』處理掉屍體的義務;且當搭檔兩人雙雙殉職時,前來接手的任何袍級都有此責任。

那更別說被稱為最強妖師凡斯的遺體,那強力的言靈之力、術法能力與記憶若被鬼族奪取,對世界而言恐怕會是毀滅性打擊。

然而褚冥漾卻搖了搖頭,化解了冰炎這份擔憂。

 

「不,被然和姊姊聯手摧毀了。」

妖師一族擁有著超乎想像的強大力量,但極為稀缺的人數卻也是無法彌補的缺憾,反觀與鬼族合作後的黑暗聯盟,數量上居然異常的龐大。

而在背後操縱這一切的人,彷彿早就將妖師一族的優缺都瞭若指掌般,進攻的方式簡直用猛踩妖師一族痛腳般刁鑽。

在黑暗聯盟像敢死隊般以人海戰術湧入陵墓後,白陵然和褚冥玥便聯手在遺體被奪取前將其燒毀;這是下下之策,可見當時危急程度已經不是如何防守,而是不讓災難擴散。

即便感情上無法接受,但他們都知道凡斯的遺體是萬萬不能被奪去的,無論對方想拿來做什麼。

「我不懂,凡斯的遺體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他的力量在死亡之際已經被全數剝離,也因為這樣才被允許完整的下葬,他們為什麼連祖先的安眠都不放過?」褚冥漾捏緊自己胸口的衣物,剝離力量這件事情甚至被寫進最高機密的歷史一環中,所以自己才會從出生起,便有著這種與自身不相符合的強大先天之力存在。

而凡斯的繼承者們:白陵然、褚冥玥、褚冥漾三人,天生就與凡斯有種無形的牽絆在,連當時不在場的褚冥漾都莫名感到痛苦,更何況那時親自下手摧毀遺體的白陵然與褚冥玥。

想想然和姊姊是抱著多大的覺悟才動的手,褚冥漾就難過的心臟發疼。

低下頭親吻了褚冥漾的臉頰,冰炎忍不住在內心嘆息這孩子還是太天真。

其實單單只是剝離力量是不夠的,遺體還有許多能利用的地方、力量累積的方式、記憶的殘骸,一滴血一點肉、骨頭甚至頭髮都有能夠獲取情報的地方,更別說像凡斯這樣完整的屍體了。

看樣子妖師一族當時也是付出了龐大的代價才能將屍體保留下來───卻毀在這次的爭奪中。

不過反觀被摧毀而失去利用價值的遺體,冰炎更擔心另一個問題。

「所以遺體被毀的同時,你也被襲擊了嗎?褚。」

訝異地抬頭看向冰炎,褚冥漾嚇呆的臉上寫滿著大寫的問號和驚嘆號。

「唉唉唉?!為為為什麼你會知道?」難不成是剛剛電話裡姊姊說的?可是姊姊會把這種事情跟別人說嗎?

百思不得其解,褚冥漾實在不懂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是如何如此料事如神。

而同樣看著對方,冰炎對褚冥漾這好猜易懂的性子實在哭笑不得。

如此不設防的將所有想法寫在臉上,就算冰炎起初只是猜測,都能透過褚冥漾的表情而得以證實。

況且,冰炎還不僅僅只是猜測而已。

因為這一切事件的背後推手雖然尚未明朗,但他的目標,恐怕從一開始就不是凡斯的遺體───而是妖師一族先天能力繼承者的褚冥漾。

這場襲擊根本不是聲東擊西,而是調虎離山;目的就是為了讓褚冥漾、讓妖師一族現今最強血脈有一瞬間,能脫離妖師族長白陵然與褚冥玥的保護。

垂著眼看著一臉疑惑的褚冥漾,冰炎了解到懷中這孩子大概到現在都還不明白自己是多麼特別,大概也是拜白陵然與褚冥玥一直以來為守護這份純真而努力至今,捧著怕摔含著怕融的呵護長大。

同時也明白了褚冥玥會如此爽快答應自己條件與不追究褚冥漾這陣子下落的真正原因,八成是為了這孩子尋求庇護吧;但冰炎也不是不懂她的心情,若立場相反,冰炎怕也會做出相同的決定。

「笨蛋。」勾起褚冥漾的臉在對方眉間貼上一個淺吻,冰炎沒有回答褚冥漾的問題,反而直接對他整個人下了最終評價,「繼續說,本家不是還在防守中嗎?你又是怎麼被偷襲的?」

啊?說人笨蛋的才是笨蛋啊!坐在冰炎懷中一臉莫名其妙的褚冥漾憤憤不平的在心裡碎念著。

為什麼這些人總是喜歡說他笨說他蠢?雖然褚冥漾或多或少也有自己沒有哥哥姊姊們聰明的自覺,但害他被越罵越笨怎麼辦?

在冰炎的催促下,褚冥漾重新在對方懷裡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窩好後開始回想那時的狀況。

但說實話,就連褚冥漾都搞不明白當時那個人到底是怎麼入侵的。

只記得那時褚冥漾正在用褚冥玥隨身攜帶的通訊水晶詢問陵墓那頭的狀況,才剛收到褚冥玥回覆遺體摧毀的消息時,突然從背後伸出一隻手掐住褚冥漾的脖子。

雖然在第一時間褚冥漾就掙脫了對方的箝制,卻依舊是被對方扯進時空夾縫中。

「那個人不斷說我很像、很適合之類莫名其妙的話,但強的很異常......我的幻武兵器在那人面前一點作用都沒有。」褚冥漾低頭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低喃著,「雖然在夾縫裡和他打了起來,但我完全被耍著玩......他抓著我說這樣帶走不是不行,只是有些麻煩,必須讓我乖一點───我想對方應該就是在那時下咒的。」

「確實小魚的模樣比較方便攜帶啦.....,不過要不是姊姊反應夠快,強制撕開裂縫找我,恐怕我也沒辦法找到機會逃出來。」苦笑了一下,褚冥漾尷尬道:「只是魚的模樣實在很難控制力量,從夾縫掉出後完全偏離本家掉到水族館,就完全是預料之外的事情了。」

那時的混亂雖害褚冥漾不小心摔掉了與姊姊的通訊水晶,卻也因禍得福讓褚冥玥能最快的反應過來並在最短時間內衝回本家撕開裂縫;而接下來的小魚生活,即使褚冥漾沒說,冰炎也比誰都還清楚。

......哪個人是誰還有印象嗎?」雖然光是聽到這些特徵就大略有個底讓冰炎一臉陰沉,但依舊還是保險起見的開口詢問。

仰起頭看著冰炎,褚冥漾烏黑的眼裡帶著一點不安與不甘,抿著唇籌措了一下到底該不該說,會不會害到冰炎等心思。

最後還是輸給冰炎的堅持,緩緩吐出那詭異男人的情報。

 

「他......說他叫安地爾,要用我的身體讓───耶呂鬼王復活。」

 

-TBC-

---

楠的碎碎念:老安華麗登場!!(在對話中

arrow
arrow

    楠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