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

*小冰大漾   年下攻有*
*架空文*
*為什麼我會有認為這篇應該可以完結的錯覺呢? 到底哪來的信心?(吐血)*

坐在辦公桌前翻閱著各種報告、文獻、代批閱的文案與密探的報告，每每看著那些貴族秘辛與王國濃厚的黑暗，冰炎就會不自覺地想起當年才認識褚冥漾沒幾年的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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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正值青年的冰炎第一次看見褚冥漾腳踝上的奴隸烙印，雖然當時烙印已經被刨下一片皮肉後變地殘缺不全，但當時震驚依然狠狠地鞭打在冰炎的心頭上。

「這是……什麼？」

「呃……這該怎麼說才好？」尷尬地微笑起來，褚冥漾眼神有些閃逤的顧左右而言他。

「冰牙王國嚴令禁止奴隸行為，這東西是哪來的？」

「…………不要擔心，我已經不是奴隸了。」低頭摸了摸腿上的烙印，褚冥漾不著痕跡地將印記加以遮掩，「只是這個不太好去掉而已。」

「我是問你這是哪來的？誰做的？褚！」咬著牙，冰炎捏緊地拳頭氣得有些顫抖。

「……都過去了。」

「……！」

褚冥漾不想說明的樣子非常明確，冰炎無可奈何。

用力嘆了一口氣，冰炎想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既然褚不想說，那就不要逼問他；既然想知道，就該自己去調查清楚。

這個時候責怪褚冥漾一點意義都沒有。

傾身在褚冥漾的腳邊跪下，冰炎小心翼翼地拉開褚冥漾遮掩烙痕的手，心痛地看著傷痕累累的腳踝。伸出手指珍惜地輕輕觸摸著傷處，冰炎瞇起紅眼低喃道。

「痛嗎？」

「已經沒感覺了。」回應冰炎的是褚冥漾溫柔的笑臉，以及彷彿事不關己的平靜。

「你當時可以去警備隊投訴的，冰牙王國……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

注意到褚冥漾詭異的沉默，冰炎猛然意識事情並不如表面單純。

「你去投訴過......難道他們就這樣不管你？」憤怒的語氣滿溢而出，冰炎憤怒自己的王國居然有這樣的一層未知的黑暗世界「那幫蠢貨到底在搞什麼？！」

「不是不管，是管不到。」褚冥漾平靜無波的語氣說到「王國太大了。」

「那只是藉口！他們......」

「他們需要管理的地方太多，所以管不到我很正常；我可以理解。」

「理解個......」憤怒的話語剛要衝出口，卻被褚冥漾冷靜的打斷。

「舉個例子：就像人的身體一樣，身為主人的你只能盡力讓身體、軀幹甚至內臟正常並安全的運作，但你能管到你身體裡每個細胞的死活嗎？」

「......」

「國王是主人，身體、軀幹和內臟是官員，而我是細胞。」淡淡的陳述著，褚冥漾的眼底絲毫無任何情緒「所以，我可以理解。」

「......」咬緊唇，冰炎不是沒聽懂，但是感情上很不能接受。

「謝謝你。」

「......謝我？」

「謝謝你關心我，我很高興。」淺淺的笑了，褚冥漾將真誠的感謝獻給年輕的王子。

「......」對方坦然的眼神刺的冰炎心裡有些悶痛。

之後的事，不用多說都知道。

當時的冰炎不過是未成年的王子，乍看風光的身分實權卻是一點都沒有，自然是什麼細節都查不到。

不是查到一半就斷了線索，就是被各個高官達貴以各種理由阻饒；最後當然是什麼都查不出來。

即使向父王試探過，但父王也只是難得地露出嚴肅而無奈的神情，告訴冰炎別多問、別調查，至少現在還不行。

當時父王眼中一閃而逝的悲痛與堅決，冰炎至今都無法忘懷。

那時候開始，冰炎學會了隱忍。

而推動他繼續忍耐下去的，就是褚冥漾腳上那即使之後被冰炎用百歌句治療到沒半點痕跡地腳踝。

當時的冰炎就已經懂了，很多事情即使傷痕治癒，但心中的痛依然不會消失，只會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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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的一拳搥在辦公桌上，將桌上的報告與資料震地猛跳了一下，冰炎火焰般的炎瞳閃過一絲厲色；而現在已經不需要繼續忍耐。

算總帳的時間到了。

***

近日在冰牙王國產生了一股強烈的暴風，而暴風眼中心，就是幾日前剛舉行完成年禮後確實拿到王儲權力的冰牙第一王子───冰炎殿下。

雷風厲行的將那些原本被擱置的冤獄與懸案一一挖出從新審判。

在國王首肯下，冰炎以各種方式『請退』了一批又一批的元老級大臣，替王國換上新血。那些曾經地要臣不可能不反彈的，但誰也不知道才剛成年的年輕殿下是如何抓住那些要臣的把柄，不反抗的就剝去實權、抽回大部分財產僅留下可安享晚年的量；而反抗者會得到一份罪證確著地犯罪名單，包含私藏奴隸、收賄、剝削貧民奪取暴利、與黑暗勢力掛勾等罪狀並當場問斬。

就在冰炎宣讀完對方一切罪狀並且提出證據後，毫不留情地在議會當場以叛國的名義親手斬下將軍耶呂的頭顱，讓鮮血灑落臺階將紅毯染地更加艷麗時，世界彷彿安靜了。

「冰牙國國法第一百三十四條：叛國者，只要證據確實即可當場問斬。」

在場的所有人只記得冰冷的王儲毫無情感地說了這句話。

當回過神來的其他臣子們不滿地向國王抗議時，亞那只溫和地露出笑容平穩地丟出一句，「罪證確著，不是嗎？」就賭上了所有反抗者的嘴。

而先王也立刻撇清關係，表明自己已經退休多年別來吵我的態度，讓求助無門的老臣們差點沒當場吐血。

接下來的肅清行動就簡單多了，在冰炎殿下風聲鶴唳的不斷挖出王國黑暗並快刀斬亂麻的斬首了無數叛臣後，那些因問心有愧而恐懼無比的臣子們開始蠢蠢欲動的準備著反叛。卻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地軍權早已被亞那國王花了許多年的時間一點一點剝離，手無實權的狀態之下根本無實力反抗。

若要形容冰炎殿下的做法是雷霆一擊，那亞那陛下的做法就是隱忍多年的溫水煮青蛙；鋒牙嶄露的時機不同卻各有千秋。

最後在不知哪裡聽聞反抗風聲的冰炎殿下直接率軍攻打反抗者陣營，盡然如蝗蟲過境一般的在一夜之間將尚未崛起的反抗碾滅在搖籃中。

王城內亂在尚未被人民發現前，就結束了上演多年的鬧劇。

接著，冰牙第一王儲卻沒有立即退兵，而是直接率軍轉戰盤居冰牙王國多年的地下勢力。兵分多路的在對方還未回神之前就各自擊破，並替換為王國軍隊；由警備隊長阿利斯安率領的王國軍隊一點一滴的拔除各地的黑暗。

最後在卻時押解地下女王比申，並飛快的在當天問斬中畫下句點。

人民只奇蹟般的覺得，地痞流氓彷彿在一夜之間消失殆盡；冰牙王國居然在這不太驚動一般國民的狀態下，快速的走向和平。

***

窗簾縫隙照進葉脈間隙中灑落的殘光，而能照到腳邊的陽光早已失去讓人溫暖的功能，被玻璃隔絕在外的風連帶著聲音都無法傳入，讓這不大的空間恍若另一個孤寂的世界。

亞，老鼠會嚮往星星，但星星不能落下。

凝結在木屋中的空氣殘留著令人眷戀的淡淡草藥香，而原本該在這裡的人，卻不見蹤影。

我們之間的距離已經超過我們能超越的範圍。

所以，對不起。

銀紅的翅膀拍動幾下讓窗簾微微飄起，掀起房內一絲微塵在停滯的空氣中緩緩飄盪，但終究會輸給地心引力而墜落。

不要原諒我的懦弱，我不值得你如此關注。

抬起白啄，有著紅眼的老鷹擔憂地抬著頭顱窺看著主人的面容，但銀髮的男子卻始終低著頭沉默的坐著；窗外的殘光打在離腳一寸的位置，力不從心的只能讓銀髮男子墮落進房內黑暗中。

請抬頭看看，星星所在的寬廣天空，再星河中相遇相同的光輝吧。

地上骯髒的老鼠不是你該珍惜的對象。

整理地十分整齊的床鋪離了那天的凌亂，也帶走最後一絲人氣與溫度。

最後，

謝謝你低頭看我，給我那段美夢。

捏緊手中的信籤，炎紅的目光失去往日的輝煌，被寂寞吞噬。

「褚......」

亞，謝謝你愛過我。

我很幸福。

落款處沒有留下任何屬名，只潦草的畫了一隻抬頭看著星星的小黑鼠。

***

「居然能反應地這麼快速而正確，冰炎你果然厲害呢。」微笑著走向每天都會花一點點時間坐在水晶柳上探望遠方的冰炎，夏碎揮退了所有護衛和僕役走到樹下抬頭看著好友，「不過你最近似乎有點把自己逼太緊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多虧你弟率領的情報班非常優秀，若不是他們如此鉅細靡遺的報告所有事情，情況也不會如此順利。」沒有正面回答好友的關心，冰炎將視線望向森林邊緣的某地點上。

「當然啦，不用你誇我也知道我的歲一直都非常優秀。」理所當然的接受冰炎的誇讚，但紫色眼眸中的擔心卻沒有絲毫減少，「你還沒有回答我，冰炎。」

「回答你什麼？」終於將視線轉向好友，冰炎明知故問。

「自從肅清行動開始後沒多久，你的精神就非常緊繃。發生什麼事了？」

「......」沉默地轉開視線，冰炎再次將目光落回森林邊緣的某處。

「......」

等不到下文地夏碎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正在思索著自己該努力逼出點什麼，還是就放著讓冰炎想通了再說時，耳邊突然傳來輕盈的振翅聲。

只見冰炎的使役，那隻銀紅相交的老鷹輕盈的落在冰炎伸出的手臂上，但卻沒有為前者帶來任何書信或情報。

「褚不見了。」抬手輕揮將使役收回，冰炎面無表情的低語。

「......什麼？」

「正確地說是褚躲起來了，他的隱蔽歌謠學的非常好。」垂下在外人面前總是銳利冷酷的紅眸，冰炎眼底難得地透露出沮喪，「他不想見我。」

不斷不斷的讓使役去尋找讓自己眷戀的氣息，但對方始終沒有露出一點破綻，一點都沒有。

「呃......你被甩了？」錯愕的張了張嘴，夏碎覺得這真是今年最驚嚇事件第一名，比冰炎單槍匹馬的惡戰一場後處決多年毒瘤的耶呂將軍更嚇人。

狠瞪了夏碎一眼，但冰炎依然沉默著並未反駁好友的說詞。

「嗯......需要我請歲幫忙找嗎？即使跑到國外歲也有情報網可以找到線索喔。」

「......隨你。」眷戀的看著褚冥漾住所的方向，冰炎緊緊的握起拳頭，「但在我還沒有讓冰牙國變成能讓褚安心展露笑容的地方之前，我沒有資格去見他。」知道褚的位置，會讓我克制不住的想要看看他。

在好友驚愕的目光下，冰炎翻身下樹頭也不回的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現在和我在一起反而會讓褚危險，只要他是安全地就足夠了。」也好，我都找不到的話，想抓到我破綻的人想必也找不到你吧。

如果我讓冰牙國變成真正的聖堂之國，你願意見我嗎？願意......回到我身邊嗎？

我不是什麼見鬼的破星星，我只是你的亞。

褚，我好想你。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