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冰大漾 年下攻*
*架空文
*
*下一章完結....真的!(拼命)*

 

 

***

 

即使冰炎已眼底融不進一絲黑暗的嚴厲作法,非常有效的將王國犯罪率降至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新低點,配合著新制、各項福利設施與全新工作制度有效的降低了貧富差距,讓聖堂之國的美名再次發揚光大,但依然花費了近兩年的時間去推動它;殺人是很快速方便沒錯,幾秒中就可以讓人頭落地,但之後的施壓、安撫、調度與從整就不是這麼輕鬆了,更何況冰炎可不止是為逞一時之快而濫殺無辜的莽夫,他為王國所規劃的未來是要走向真正的和平安穩,難度自然是三級跳。

 

雖然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是快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但冰炎依然不滿意。

 

這段艱苦的改革期間,冰炎如同自虐一般的全心全意埋首在工作中。

他越來越沉默除了必要的話不開口,雖然也極少發怒但暴風雨前的寧靜卻讓所有人更加膽戰心驚。每日只攝取足夠支撐活動的少量飲食和水,連睡眠也呈現幾乎被放棄的狀態。

有沒有確實睡眠這點連好友夏碎都說不準,只知道冰炎比所有人晚睡又比所有人更早醒,就算被逼著去睡覺也沒兩個小時就爬起來繼續工作;最長的幾次睡眠大概就是被御醫提爾偷下安眠藥的時候吧。

之後想也知道提爾醫療長的下場絕對不會這麼......舒坦,但其他為冰炎擔憂的人們卻無不舉雙手贊成提爾再次以身範險。

 

但唯一雷打不動的行程只有每天下午抽出兩個小時,冰炎會獨自一人爬到水晶柳上固定看著某個方向沉思,讓使役飛出城外翱翔最後無功而返。

一日復一日。

而夏碎和幾個心腹也會主動替冰炎檔掉這個時段的所有公務,讓冰炎有一點點的時間與空間來沉澱自己。

『既然勸不聽,不如去好好從旁輔助他減少壓力;只少在殿下腦神經斷裂前還可以多支撐一下。』至少好友夏碎是這麼表示的;至於接在後面的那句,『反正逼不得已時還可以打昏他。』這種大不敬的話我們就當作什麼都沒聽到吧。

 

其實冰炎自己也很清楚,這種消極的尋找態度根本不會有任何結果,但是卻依然阻止不了自己這麼做。

每當自己回過神時已經放出使役,壓抑著內心小小的期待用右手放出使役看其飛翔,在惶然的等待後用左手收為無功而返的失望;最後一次又一次的安慰自己,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彷彿這麼做,就可以產生支撐自己繼續走下去的動力。

 

即使是全王國最冷酷的冰炎殿下心也不是鐵打的,越是愛著這個國家,當看見其黑暗時越是疼痛、掙扎,可是巨石一旦開始滾動就不能停腳步,此時的優柔寡斷將會是可怕的致命傷。

冰炎很清楚,為了做到現今能做到最好的地步,有所犧牲是必要的。而他下手的越乾脆越能將傷害減到最小,這也是此時冰炎唯一能為人民、為王國做到的仁慈。

 

***

 

曾有一次,冰炎忍不住問容許自己胡來的亞那為何不直接將王位給他,這樣亞那就不必夾在中間裡外不是人;冰炎可以為他自己的行為負責不論好壞,輿論與壓力自己扛下就好。

 

亞那安靜的聽完冰炎的想法後眨了眨那雙看似天然純粹的銀眸,緩緩對後者嶄露出一個超級燦爛的完美笑容,接著出奇不意的朝著寶貝兒子颯彌亞的頭頂灌下一記鐵拳。

頓時一震兩眼昏花,長這麼大幾乎沒被老爸揍過的颯彌亞瞬間茫然了。

 

「小亞啊,爸爸不傳位給你,你才能不受限制的夠盡情的放手去做。沒錯,身為國王確實有很多的權力,但同時也代表著許多的限制;如果你只是王儲而國王放權讓你行駛,之後出了什麼事國王還有國王的作法可以補救。就像下棋一樣,很多事情是王儲或大臣甚至王后、先王可以做的事情,由國王來做就會變成一意孤行的暴君,會讓民眾恐慌。」俏皮的對兒子擠擠眼,亞那愉悅的捏住那張與自己十分相似的臉龐左右揉捏蹂躪,「不是爸爸對你沒信心,小亞是我驕傲的兒子,我就算直接在這裡把王冠給你都沒關係。但是,我不想這麼早將王的枷鎖套在你身上,爸爸我想幫你、想與小亞同進退一起為我們的家園努力;小亞這麼獨立爸爸我很寂寞啊。」

......」看著亞那直率而難得帶點嚴肅的笑容,颯彌亞頓時覺得眼眶有些灼熱而趕緊低下頭來用瀏海遮掩表情。

人家都形容國王是『不動的王』,但又有多少人會知道其實不是王不想動,而是有太多的事情綁著讓王動彈不得。

 

隨著颯彌亞的低頭,亞那順勢就把拉扯對方臉頰的手移到兒子滑順的銀紅髮上一陣亂搔,笑得更加開心了。

「而且,爸爸我不替你撐腰要替誰呢?儘管來依靠爸爸吧!」

......父王明明就靠不太住。」忍耐著心中地騷動,颯彌亞低著頭任由父親玩弄自己的頭髮來掩飾無措又感動的神情,嘴裡卻說著一點都不饒人的話。

「沒關係、沒關係,爸爸靠不住我們還有爺爺啊!」亞那回答的理直氣壯。

 

***

 

最近收到密探的回函有越來越少而趨於穩定的跡象,不是情報部門偷懶,而是王國越來越和平的證明。

這樣的情況讓冰炎一則喜一則憂,開心的是王國離他所期望的平順更進一步,而擔憂的是自己要做到什麼程度才算及格。

這不是考試題目不會有正確答案,要一個世界沒有陰暗是天方夜譚,所以冰炎能做的也僅僅是盡力去做到最好。但什麼時候能收手,什麼時候才算及格?這些是不會有人能夠回答他的,也沒有所為的正確答案;連申論題都比這個問題有意義多了。

冰炎每日每夜的重複著這些繁雜的工作,也不免越來越陷入煩躁。

不是煩躁工作,冰炎並不排斥工作,越是繁雜困難的工作他越是鬥志高昂,說他是工作狂也不為過;他煩惱的是他什麼時候才有資格去找褚冥漾。

和褚冥漾相處的那段時光裡,越是靠近他越能察覺到原本的自己有多無知。被保護在皇族的羽翼下以為自己懂的不少,卻往往在最後一刻才會發現其實自己什麼都不懂;許多最低層的、最貼近人民生活的事情,書本是不會教的。

皇族聽在耳裡的一切都是事先過濾的,即使他們再不願意都無法改變。

這就是人性。

 

所以,冰炎徬徨了。

覺得自己永遠都做得不夠,不夠多、不夠好;離成功越近這種壓力越大。若這是考試,至少還有滿分這個卡榫點,但在這沒有正解的現實世界中,又有誰來告訴冰炎『夠了』?

在這場沒有頂標的考試中,任誰都會徬徨不安。在褚的眼裡這個程度夠嗎?王國這樣算安逸了嗎?會不會又是自己漏看了什麼?果然皇族的視線還是太狹隘太天真了嗎?

思緒陷入死胡同,他繞不出去。

 

「冰炎,我說你不會想太多了嗎?」幫忙分類著今天的報告與文件,夏碎忍不住抽了抽眼角。

光看看手中的政績和人民年收入成長表,那些歷代先王都可以羞愧上吊了,冰炎這個傢伙居然還不知滿足?好意思一邊看報告一邊碎念不夠好,是想逼死誰!

「你的尺度才太寬闊我深感敬佩。」冷哼了一聲,冰炎推了推臉上看文書時才會配帶的眼鏡,頭也不抬的吐回去。

「和你一比我確實寬闊的直逼大海啊。」涼涼的回敬對方,夏碎沒有半點以下犯上的心理負擔。

「體型嗎?那確實是你贏。」

「贏過火柴棒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好嗎?小心以後結婚王子妃抱不動。」夏碎勾起好看的笑容開嘲諷。

「我有在重訓鍛鍊不勞費心。」明明對方笑地如遇春風,但在冰炎眼裡怎麼看怎麼不爽。

「我說的是肌耐力又不是腰力你驕傲什麼。」不好好吃飯小心續航力不夠。

「比你這種看的到吃不到還要有本錢多了,憋太久小心不舉。」弟控這麼嚴重是怕誰看不出來。

「你是看不到也吃不到,擔心你自己以後見面太興奮會早洩吧。」沒膽見褚的膽小鬼沒資格說我。

......陽痿。」冰炎黑著臉,咬牙切齒地從齒縫擠出嘲諷。

......快槍俠。」夏碎雖然笑得很燦爛,但被後的黑氣已經快出現漩渦了。

 

狠瞪著對方越看越欠揍的臉,兩人頓時有些無語,話題什麼時候歪成這樣?

 

「一天沒找我鬥嘴你憋的難受是吧?」丟下手上的文件避免自己失手砸到對方臉上,冰炎用指腹壓制額邊亂跳的青筋用力的嘆了一口氣。

「對啊,小歲最近很忙沒時間陪我,簡言之我很閒。」繼續將手上最後幾分的文件歸檔分類,夏碎的口氣有些懨懨的。

「看來我給你的工作量不夠。」斜了對方一眼,冰炎取下眼鏡揉揉眉心後再次把視線轉回文件,「千冬歲在忙?最近應該沒有神預的工作才對。」

「家族的事情,有一點成員調動的問題;歲當上主祭後還有很多破事要處理。」擺了擺手表示不是大事,只是麻煩了一些,「......物理上的工作量就不必了,我是精神上的無聊。」

身為冰炎殿下的左右手,根本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忙碌好吧!過勞死很賠本好嗎?夏碎對於前段時間跟著冰炎沒日沒夜的工作感到一陣臉黑。

「無聊你就來消遣我?」沒看到我忙到見鬼嗎?

「不鬧你鬧誰......我是說看你很忙,不幫忙說不過去。」感覺到對方有殺氣的眼神,夏碎面不改色的改口,「好了,今天的文件都歸檔完畢。冰炎?」

「這份蓋完章就結束了。」

「難得可以提早收工。」夏碎按壓幾下發酸的頸部抬頭望向窗外,太陽只是有些傾斜但還未轉紅,「這表示冰牙王國的犯罪率和事件降低很多了,各方面都很有長進啊。」

......是啊。」將審核完的文件歸類好,冰炎若有所思的望向水晶柳樹的方向。

沒有讀心術都知道冰炎在想什麼,夏碎起身稍微整理一下衣袍後姿態優雅的替對方拉開門扉說道。

「老樣子?」

「嗯。」

 

***

 

走在每天必經的長廊上,可能是全王宮的人都知道冰炎殿下會在這個時間來此地散心,熟知殿下不喜歡被打擾地個性一路上愣是沒碰見半個侍衛或僕役;因此也讓這半開放式的走道看上去更加空曠。

走過長廊後會進入東側圍牆邊的高台範圍,而尚未踩著臺階上樓前,冰炎習慣性的抬起頭遙望高台上的銀白色小花園,遠遠的看見水晶柳下站著一個黑髮人影時,冰炎先是猛愣了一下後隨即想起了什麼,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神情複雜的瞪向身旁的友人。

「夏碎,你又叫千冬歲來裝成褚的樣子很有趣嗎?」雖然知道好友沒惡意,背影來看也確實有幾分相似,但等知道對方不是自己思念的那個人時只會讓冰炎更加難受。

「你沒規定歲不能來這裡。」抬腳率先採上階梯,夏碎無奈的開口,「而且我可沒叫歲裝成誰,之前是你擅自誤會的。」

......別再這樣子了。」語氣中沒有責怪的意思,但其中帶著痛苦的情愫頓時讓夏碎產生了些許罪惡感。

「抱歉......。」

 

之前曾有過千冬歲來附近找自己時,剛好被冰炎看到的情形;夏碎也萬萬沒想到冰炎的反應居然這麼劇烈。

當時冰炎一看見黑髮人影時突然不顧一切的衝出去,速度快到連夏碎都差點反應不及;待抓住對方的肩膀轉過來面向自己,冰炎看清楚來人是千冬歲時,夏碎覺得當時冰炎的表情自己搞不好一輩子都忘不掉。

總是沒什麼表情的冰炎殿下,那一瞬間露出彷彿走失孩童一般的無助與難過,接著喃喃自語地對錯愕的千冬歲說了聲抱歉後,默默的走到水晶柳樹下看著樹發呆。

平常即使好幾天沒吃沒睡也不曾露出一點疲態的冰炎,那時的表情就像連靈魂都失去了一般,從失望到絕望最後失去所有表情,但從那孤單的背影也可以看的出來其中深深的痛苦與煎熬。

沒有表情,卻如同哭泣一般。

那一天,冰炎沉默的站在樹下一整晚,連使役都沒有送出去。

 

 

TBC

 

楠的碎碎念:

為自己話多到差點收不了尾而痛苦哀嚎中(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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