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

*噗文整理轉發*
*主冰漾、微all漾*

PS.噗文版本不用回去找喔，我手滑刪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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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只是希望漾漾能夠幸福而已。」沒有正面回答冰炎的問題，千冬歲低頭凝視著放置在身旁椅墊上的湛藍龍膽花，「現在的漾漾很不穩定而且會開始忘卻許多事情......，所以如果冰炎學長覺得漾漾只是普通朋友，那就請你暫時不要見他，等漾漾忘記一切後他比較不會痛苦；至少我是這麼想的。」

坐在米可蕥旁邊的萊恩難得沒消失的點點頭，而米可蕥一反往常的開朗，紅著眼眶坐在位子上少了平時的活潑。

「有些事情，不知道才是幸福；對殿下也是，對漾漾也是。」安因露出安祥的表情語氣輕緩的說著，而一旁的賽塔露出了一抹略顯寂寞的微笑卻也沒有出言反對。

他們的意思冰炎都明白，也清楚他們兩邊都希望能圓滿的安排是為了褚冥漾和自己好，但一想到褚冥漾將會忘記自己，一想到下次見面時兩人將形同陌路，冰炎就覺得心底發涼，一股難受的刺痛感梗在胸口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抱歉，我拒絕。」

「......我不懂愛，不明白褚的喜歡和我的感覺有多少差異。」閉上紅眼冰炎抬手撫上胸口，哪裡有著褚冥漾送他的冰炎唯一帶的走的禮物，總被他貼身攜帶也陪他度過從學生時代至今的許多個日月；那刻著火焰的銀牌項鍊，「只知道我想見褚，想到會讓我難以忍受的程度；說我任性也好無理取鬧也罷，但我無法想像褚冥漾消失在我生命中的那一天；所以拜託了，請告訴我褚的下落。」

深深的低下頭讓背上的銀髮順著肩頭滑落至胸前，冰炎真誠無比的乞求著，乞求對方平安無事、渴望著能再次相見；若能再見一面，也許就能確定自己的心意了，冰炎如此確信著。

「......你這種說法還真是任性的沒底，冰炎。」煩躁的扒了扒頭髮，夏碎毫不客氣的瞪了一眼不肯抬起頭地冰炎，「但，恐怕也只有褚會連你的任性的部分都喜歡吧。」

比什麼人都重要、比什麼都在乎、無論如何都想要見面、也不敢去想像失去對方會如何......，這就是戀愛啊。

「請抬起頭來殿下，看來不告訴您不行了啊。」賽塔優雅的笑了起來，就像看見自己的孩子成長了一般神色顯得十分愉快。

「如果你敢讓漾漾難過，黑袍又怎麼樣，我絕對會讓你永遠見不到他！」雷多撇了撇嘴，語帶威脅地對著冰炎揮舞著拳頭。

「不是你，是我們。」雅多冷著臉反駁自己的雙胞胎兄弟。

「之後我們會被褚巡司剝皮吧......。」萊恩苦笑著抓抓臉。

「頂多任務爆量而已，挺過去就好了。」拍拍萊恩的肩膀，千冬歲終於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

「嗚......、漾漾一定會很高興的，其實今天最想來接冰炎學長的就是漾漾唷。」眼淚掉個不停，卻也終於笑開的米可蕥哭著邊擦眼淚邊說。

包廂內的氣氛終於又再度熱絡了起來。

***

進入綠意蔥蔥的森林中已過了好幾個小時，冰炎一邊施展探路歌謠一邊快速前進；並不是冰炎不想使用傳送陣，而是第一次進入這森林的人若沒有受到森林的邀請，將會在能力上受到極大限制大氣精靈完全不會回應你的呼喚，咒術、陣法全部都無法使用，只能勉強使用基礎歌謠或體術。

就連幻兵武器在這裡使用都會消耗比平常多好幾倍的精神力，是個非常嚴苛的地帶且人煙稀少。

雖然這種程度還不至於會讓冰炎覺得棘手，畢竟精靈的身體優勢還擺在那裏，但也難得的讓冰炎重新體會了一下自己還什麼術法都不會的時期。

再次停下腳步確認方向，冰炎看著頭頂上曬下來微弱的葉隙光，在這排外氣息濃郁的森林裡，連正午的陽光都照不太進來。

泥土因陽光無法直曬的關係變得鬆軟黏滑，讓行走的人更為吃力；但同時也讓冰炎想起不久前賽塔跟自己說過的話。

「再冰牙與炎之谷之間有一座巨大的森林，他緊鄰著水妖精聖地與沉睡森林，但卻是個連夜妖精都不願意去的地方。他沒有專屬的名字也不喜歡訪客，是少數連白精靈都無法取得善意回應的特殊之地，在白精靈語中我們稱他為『露迪帝亞凡賽斯』意思是連龍飛進去都可能會永遠沉眠的地方。用現在通用語來說，我們稱他為『龍眠之林』。」

詳細的解說著，賽塔一邊攤開守世界地圖，一邊再炎之谷語冰牙族的區域中間畫上一條線，並在線條中間圈出一大片半徑起碼有千畝地的巨大灰色區域。

「褚再這裡？」冰炎驚訝的瞪著賽塔，卻絲毫看不出對方再開玩笑的意思。

這個地方冰炎是知道的，及使是當年業績最高的工作狂黑袍冰炎殿下都極少來過此地，是極其危險地帶。

用袍級來判定的話可以直接將此區列為ss級區域、也就是雙黑袍區，即使只是靠近邊緣的任務都需要出動兩個以上的黑袍才可以進行。

因為該區有非常強大的力量會壓制能力，黑袍可以壓成白袍，紫袍壓制成無袍，而白袍以下的不用說，只能像個手無寸鐵的普通人用體力前進。

而且上空有極為廣泛的禁法區，使用術法飛行的只要靠近就會掉下來摔成肉餅，就算是有翼族如天使與龍族之類的種族，在此地飛行也會極為吃力。

「......褚該不會說，反正他本來就是普通人即使進去了還是普通人，就什麼都沒想的硬闖吧？」皺著眉頭，冰炎感覺到自己血壓在快速爬升，並用充滿怒氣的口問詢問賽塔，雖然冰炎不用問都幾乎可以確定那蠢學弟絕對說過或想過這種話。

「唉呀、殿下真是了解漾漾，他確實說過這句話。」掩著嘴忍不住笑了起來，賽塔露出無奈又溺寵的表情搖搖頭，「不過並不是什麼都沒想的硬闖，因為那就是漾漾的代價。」

「......什麼？」懷疑自己聽錯了，冰炎喃喃的再次詢問。

「之前在炎之谷，您問我漾漾付出了什麼對吧？」賽塔美麗的銀眼透露出些許哀傷，「進入龍眠之林就是漾漾的第一個條件。」

完全呆愣在原地的冰炎花了幾秒鐘才消化完這句話後，頓時暴怒到連桌椅都要燒了，因憤怒而讓通紅的雙眼更加紅艷到幾乎滴出血來的瞪著賽塔低聲怒吼著。

「是誰？是誰提出的條件？」氣到渾身發抖的冰炎咬牙切齒的吼著，這條件根本是想讓褚冥漾去送死而提出的，過分到無恥的程度，想殺他也不需要使用如此迂迴噁心的方式。

早就料到冰炎會這麼生氣，賽塔暗自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的將冰炎另外帶到空房間說這件事，不然他們可能要先滅火才能繼續談了。

「......其實這一開始只是狼王陛下的玩笑話，陛下根本沒有要漾漾去執行的意思；只是想讓他困擾並求情，陛下甚至連改條件的方案都想好了......。狼王陛下當時提出的條件是『到龍眠之林的中央湖取一杯水回來』，那時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龍眠之林中央有湖泊。」

揮揮手將火焰壓制住，賽塔稍微退後了幾步避免被餘火波及後繼續說，「但您也很清楚，漾漾就是那種連玩笑話都會很認真執行的單純孩子。」

「......」當然清楚，褚就是這麼單蠢，白癡到被人耍了還不知道要保護自己。

聽見狼王並沒有敵意讓冰炎火氣稍微小一點，但依然很不滿，只是他也清楚現在在這裡對賽塔發火無濟於事。

「壞就壞在狼王當時為了保有氣勢而要漾漾回去考慮幾天再回覆他，然後......。」垂下眼眸，賽塔精緻的臉孔帶著懊悔，「等我們發現時，漾漾已經出發了。」

「......」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幾次牙口無言，冰炎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您覺得漾漾能夠掩人耳目的逃出校園很意外嗎？其實一點也不。他是個很有天賦的孩子，那一次與夏碎逃出校園去尋找您的下落時他學會了很多躲藏的技巧。」賽塔露出有些欣慰又帶著苦惱的笑容，「而且漾漾在各地都有良好的人際替他帶路與傳送，所以當我們想追上去時他已經進入森林很多天了。」

嘆了一口氣，賽塔停頓了一下組織好語言後繼續說道。

「雖然一開始幾個孩子們都想奮不顧身的進入森林中搜索，但如果漾漾知道有人為了他而受傷甚至身亡，漾漾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所以到最後我們能做的，只剩下祈禱。」

只要身邊的親友死去，而被留下的生命獨自活著時，人就會不停的責備自己；而褚冥漾就是這樣會將一切都怪罪自己的孩子。

「褚......」捏緊拳頭，冰炎萬萬沒想到當自己待在谷裡悠哉的期間，學院裡居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如果我還陪在你身邊的話絕對不會讓你......

「進入龍眠之林後漾漾花了好幾天的時間，跌跌撞撞的在森林中一邊摸索一邊前進；算幸運但也很不幸的漾漾真的找到了林間的湖泊。說幸運，是因為漾漾雖然滿身是傷卻沒有生命危險的平安到達湖泊；就如同他自己說的，也許就是因為漾漾總是用普通人的方式生活幾乎不依靠術法，所以龍眠森林反而對他很親切，只是道路難走卻並未為難或傷害他。」

抿了抿唇，賽塔臉上閃過一絲猶豫，猶豫著該不該將接下來的話說出口；最後還是在冰炎哀求的眼神下嘆了口氣說道，「但不幸的是，龍眠之林太愛他了，束縛住漾漾不願意讓他離開。」

「束縛住？所以褚......現在無法離開龍眠森林？」這就是為什麼冰炎無論怎麼明示暗示，賽塔都無法將褚冥漾加入來谷中探望自己的行列，因為他早已留在森林中無法動彈。

「不能夠......將褚帶回來嗎？」語氣有接顫顫的，冰炎艱難的開口詢問，心底卻早有個底了。

若可以帶回褚冥漾早就帶回來了，包含冰炎自己在內將會有許多人願意替那孩子付出代價，但那黑髮學弟到現在都還沒回來的原因就只剩下......

「剩下的，就請殿下自己親自去確認吧。」賽塔輕輕拱手，剩下的答案要年輕的殿下自己去追尋才有意義。

***

所以，冰炎現在無怨無悔的在森林中前進，延著褚冥漾的腳步去追尋。

「當年是你拼命來找我的，現在立場相反了啊。」一抹苦笑爬上嘴角，冰炎重新踏上旅程。

這次換我來找你了，褚。

已經在這森林中行徑第五天了，冰炎抽出烽云凋戈刺進來襲的妖獸胸口並一腳踹開另一側的來襲，只見槍下的妖獸哀嚎一聲後痛苦倒下，而另一側的妖獸有瞬間飛出數十米『碰！』一聲巨響撞在樹上後便無法動彈。

終於解決了來襲者，冰炎帶著一點歉意輕輕說了句辛苦了並收回烽云凋戈；在這場地裡使用幻兵武器是把雙面刃，精神力耗損太高會讓武器更加疲憊，但很明顯的這個森林並不歡迎他，排外的狀態極為劇烈。

明明就是個綠意盎然的林間卻詭異的連一隻大氣精靈都看不見，進而大大的減少了百歌句的威力，為了保留體力與節省時間，冰炎整路邊躲邊逃，逃不過時才勉強使用歌謠與體術進行戰鬥，使用烽云凋戈也都只是在緊要關頭點到為止的使用而已，並毫不戀戰的繼續奔走。

也多虧了這樣，冰炎才能保有體力不眠不休的趕路。

皇天不負苦心人，終於在第六天的清晨冰炎感覺到空氣中的一陣冰涼的濕氣，看來湖泊就在附近了。

從新綁過頭髮讓自己提起精神，冰炎再次使用探路歌謠確定方位後便毫不猶豫的朝的濕氣最重的方向前進，知道自己又更接近褚冥漾一步讓冰炎心臟不受控制的狂跳。

龍眠森林的核心應該就在森林湖泊中，若要關壓褚冥漾勢必是關在那裏；而且就算關在其他地方，只要逼問核心也能問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冰炎才會在毫無線索的情況下沒有一絲遲疑的優先選擇尋找湖泊。

冰炎疲憊的靠著樹幹順氣，沒日沒夜的用體力趕路與沿路的襲擊和戰鬥，就是體質過人的精靈族都會感到疲憊；不過樹木已沒有幾天前這麼茂密讓陽光順利的照亮了道路，這是個好現象，由於水氣越來越濃厚因此越接近湖心樹木會越少。

所以就快了，還差一點就能見到你了。

褚，等我。

隨著眼前樹與樹之間的光線越來越耀眼，冰炎忍不住加快了行進速度，美麗的銀紅髮絲在身後飛躍，而不懂欣賞的樹木枝枒依舊不留情面的拍打在林間穿梭的黑袍身上，卻也阻止不了他前進的步伐。

三步、兩步、一步－－－

當冰炎穿過森林瞬間，視野剎那間寬廣了起來，奪目的陽光讓冰炎一時睜不開眼；待在原地等雙目恢復的幾秒鐘，冰炎感受到了風的呼吸、草的舞動、泥土的芬芳與那熟悉的苦香，在這寂靜到虛無的空間中卻同時擁有著全世界。

慢慢張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如同鏡子搬光潔的寂靜湖面，輕柔舞動的風卻沒有在湖上吹起一絲漣漪；圍著湖面繞成環形的高聳樹木像是在保護著湖水一般輕柔垂楊著，在太陽的照射下，枝枒與嫩葉間灑落的光芒如同天使的階梯，印在湖面上產生澤澤光輝。

而圍繞在湖邊是大片大片湛藍色的龍膽花，像墜落凡間的星辰一般開了滿地形成藍色的地毯將湖泊包圍，在微風吹撫下輕柔搖曳散發出溫柔又寂寞的淡淡苦香；但這一切如夢似幻的景色都無法吸引冰炎，因為此地有一抹另他熟悉無比的身影帶走了冰炎全部的心神。

在略帶荷葉型的湖泊邊上，最接近湖心的邊緣長著一顆巨大的樹木，鬱鬱蔥蔥的葉片透著陽光隨著微風晃動讓人看的不太真切，雖然是棵有著粗壯樹幹的巨大樹木卻低垂著枝枒，如同紳士在向人邀舞的姿態彎曲著。

湖光反射著陽光照的巨木向湖面伸出的枝枒閃閃發光；而在枝枒上與綠葉的遮掩下，隱約可以看見一段垂在水面上的蔥白小腿。

光裸的雙腳上沒有穿著任何鞋襪，卻給人一種乾淨純粹的感覺，在樹枝上一晃一晃的悠然自得，腳尖下垂時在幾乎觸碰到的水面上印出潔淨腳背的倒影。

低垂的葉子像惡作劇一樣被吹開嶄露出藏身在枝枒上的人影，瞬間讓冰炎不自覺的心臟狂跳，光是背影就能將他的呼吸奪去。

那追尋了許久的黑髮男孩身著乾淨的白色無袖衣衫與短褲，好似完全沒發現有訪客一般對著湖面搖晃著光裸的雙腿，口中輕柔的哼唱不成調的歌謠，帶著那讓冰炎懷念到心頭發苦的軟嫩笑容。

想就這樣衝上去將對方拉入懷中確認是否安好，想看對方發現自己來找他時露出驚訝無比的表情，懷念對方在自己心情不好時露出討好的可愛笑容，想聽對方用乾淨的聲音開口叫自己的名字；原本只是單純想再看一眼的想法霎時轉為更多的慾望，無法克制的狂烈思念連冰炎自己都嚇一跳。

就在這冰炎連眨眼都嫌浪費的時刻，原本寂靜的湖水突然在黑髮少年腳下散出漣漪，但褚冥漾什麼都沒注意到地依然垂著雙眼歌唱，不安剎那間襲上冰炎心頭。

湖水震動的更加劇烈，漣漪甚至擴散至整個湖面將鏡子般的寂靜打破，終於注意到腳下的異樣，褚冥漾歪歪頭睜大了眼盯著湖面，身體卻像嚇傻了一般依然沒有移動分毫。

冰炎咬牙忍著內心狂躁的不安與心跳，在腦袋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先一步朝褚冥漾的方向衝出。

幾乎同一時間，湖水像隆起的小山般凸起，接著一條至少比褚冥漾大了幾十倍如同遊艇般大小的艷紅色金魚破水而出，甩動著像荷葉裙擺般的美麗魚尾朝褚冥漾張開充滿尖牙的嘴撲過去。

「褚！！」

瞬間完成吟唱呼喚出烽云凋戈朝金魚投出，雖然能力各方面都受到限制，但怒火攻心的全力一擊下高速投出的烽云凋戈當場貫穿了金魚雙眼，讓金魚形妖獸瞬間爆出慘烈的哀嚎；並因重力加速度的衝擊下向另一側橫飛出去在水面上劃出一道水痕。

冰炎藉此機會三步併作兩步的跳上大樹來到褚冥漾的身邊，但因為金魚型妖獸的體型太過龐大，即使剛剛的全力一擊也無法將其推出太遠的距離。

妖獸淒厲的尖叫著回遊衝向冰炎的方向，雙眼流出的鮮血頓時將原本白透的湖水染紅大半。

撇了一眼睜大眼睛看著妖獸的褚冥漾，冰炎不顧能力受限制的躍下樹枝，藉著彈出的推力翻身以腳跟狠狠地一腳踹在妖獸受傷的頭部，再次受到重創讓妖獸完全失控了。

不給對方反抗的機會，冰炎踹出一腳的同時也伸手一把抓住烽云凋戈還露在妖獸體外的部分用力抽出，這下原本還可以當塞子來堵住出血的武器一旦拔出，瞬間讓原本艷紅的魚身更加血光四溢。

秉持著是敵人就必須殲滅的理念，冰炎下手完全不留情的踩著妖獸的巨大身軀，穩穩的舉起武器比直的朝妖獸頭部深深刺下，直到確定對方不在動彈後才收回武器藉著魚身做為腳踏墊躍回樹枝上，讓那金魚形妖獸永遠沉入湖底。

等到安全回到樹上時，冰炎才發現自己已經渾身脫力幾乎站不住，幾天沒闔眼的奔波戰鬥，加上剛剛大量使用幻武兵器進行打鬥所照成精神力地極度消耗，即使是被喻為勞碌命第一名的冰炎殿下都快承受不住。

半跪在樹枝上難受地喘了口氣，冰炎勉強回復一些的摸著樹幹站起來看向樹枝另一頭，那個尋找許久的代導學弟。

這時的褚冥漾早已站了起來睜大眼看著冰炎，那呆傻的模樣看的冰炎直想笑；至少褚冥漾看起來還是跟記憶中的一樣，冰炎審視了一番後終於讓長時間懸空的心降落下來。

「褚你......」

走向對方正想開口說點什麼，卻見褚冥漾突然察覺到什麼一般衝向前一把將冰炎推開，完全沒想到對方會有這種行為的冰炎頓時傻住了；但還來不及讓冰炎錯愕太久，因為下一秒突然從湖裡捲上來的鮮紅魚尾，结結實實的拍在褚冥漾身上將他摔飛。

人家說『最可怕的攻擊就是臨死前的全力反擊。』，完全激怒金魚形妖獸的冰炎讓對方產生拼死也要多拖一個下水的心態，進而造就了現在的局面。

眼睜睜看著褚冥漾被打飛出去，冰炎覺得自己心臟都要停止了。

不顧一切的伸出手抓住褚冥漾，在褚冥漾驚訝的眼神中將對方拉進自己懷中用盡全力抱緊，失重的力道侵襲兩人將他們雙雙拖入冰冷的湖水中。

***

當冰炎恢復意識時，才發現原來自己落水後就體力透支昏過去了，所以落水後的事情完全沒有印象，後來到底......？

褚？！

一想到這裡，剛張開眼的冰炎猛然從地上坐起，接著朝四周張望尋找對方的身影。

結果才抬頭就發現自己正躺在溫暖的營火邊，作為外衣的黑袍已被脫去，掛在一旁的樹上待乾；仔細一看，劈哩啪啦響著燃燒乾柴的營火並不是單純的火焰，而是一隻安然睡在乾柴上的幻獸－－－炎鼠。

炎鼠是一種比巴掌在大一些，全身長著黑色絨毛的鼠型幻獸，性情溫順卻有些調皮，喜愛日光花但食用後會產生自燃現象；是種若不管理好會造成困擾的生物，所幸炎鼠的數量稀少才未曾發生過災情。

看著在火焰中心滿意足打了個哈欠的炎鼠捲成一團繼續睡，冰炎有些無法理解現在處境。

轉頭看向周圍，冰炎被安置在距離湖畔不遠處的龍膽花叢旁，四周被湛藍的花朵圍繞著，雖然沒看到褚冥漾的身影，不過幸運的是看來他並未被森林驅逐。

而且雖然冰炎穿在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乾了，不過從還在滴水的黑袍來判斷，牠昏迷的時間應該不長。

「咦？你醒來了嗎？」輕盈又帶著一點笨拙的腳步聲從背後靠近冰炎，褚冥漾雙手環抱著各式水果來到冰炎身旁就地坐下，「還好你醒來了，如果在這湖裡淹死可就回不去了喔。」

漾起燦爛的笑容，褚冥漾將水果滾到草地上，並挑出一顆飽滿亮澤的金色蘋果遞給冰炎，「你好像很累，吃一點嗎？這個很好吃喔。」

「……」終於看見對方的笑容，原本有許多話想說的冰炎頓時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愣愣的接過褚冥漾遞來的金蘋果，視線卻從頭到尾都沒有移開，連眨眼都捨不得。

「剛剛謝謝你幫我，你是想幫我對吧？」看到冰炎願意接過食物似乎讓褚冥漾很高興，笑容滿面的從地上剩下的水果中挑出一顆形狀像棕色木瓜的硬殼果實，在一旁的石頭上敲了敲，果實立刻像雞蛋般裂出一道口子。

小心翼翼的將裂開的果實朝兩邊剝開，裡面有著乳白色奶油般的膏狀物散發出濃濃奶香味，褚冥漾舔了一口沾到指頭上的奶油接著驚喜的叫了一聲，「中獎了！這次是草莓味的！」

注意到冰炎的視線，褚冥漾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小聲解釋道，「這個是我最近發現的植物，他的果實每一顆都不同味道；之前還不小心吃到一種類似芥末口味的……所以之後我吃這個都很小心。不過這次的是草莓味喔！要不要吃吃看？」

「……」低頭看著褚冥漾挖了一口果肉的白嫩手指，冰炎嚥了嚥口水後點頭，撩起垂落的頭髮勾到耳側，就著褚冥漾的手指伸舌舔食。

可能是因為冰炎動作太優雅的關係，本來還感覺沒什麼不妥的褚冥漾頓時有點臉熱。

「喜喜喜歡的話可以給你一半……」掩飾著稍微有點泛紅的臉頰，褚冥漾結結巴巴的抽回手指。

「沒關係，你吃就好。」意猶未竟的舔著嘴角，冰炎的紅眼盯著褚冥漾濕潤的指頭，腦袋竟然跑出果肉的味道還不比褚冥漾的手指好吃的這種想法。

「喔好～」不懂對方眼神是什麼意思，褚冥漾傻傻的點頭後繼續用手指挖著果肉有一口沒一口對冰炎的邊吃邊閒聊。

雖然都是褚冥漾在說冰炎在聽，內容幾乎都是森林探索之類的事情，不過能和褚冥漾如此輕鬆的溝通也讓冰炎鬆了一口氣；但隨的聊天的內容越來越多，冰炎慢慢察覺到一絲異常，一絲冰炎無論如何都不想面對的異常。

而這點異常很快的在褚冥漾一句話下被證實。

「對了，為什麼知道我是褚？你是夏碎學長的朋友嗎？」

單純的一句問話，卻瞬間將冰炎打落地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