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文整理後重發*
*主冰漾、微all漾*
噗浪上看過的朋友們可以自己考慮要不要重看,我有稍微小修一點。

PS.答應過要發的文,因為太長了所以我切三段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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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我喜歡你。」

所有人面前,褚冥漾一句話就讓在場所有送行的人安靜了下來;在冰炎與其他人吃驚的表情下,褚冥漾露出溫和而安定的神情。

 

「學長一定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我要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吧?」垂下眼,此時的褚冥漾看起來比以往更加成熟而冷靜,「因為我知道這個時候說出來一定不會得到肯定的答案。」

「褚......」冰炎皺起眉頭,似乎在猶豫要說點什麼但卻被褚冥漾微笑著打斷。

「這是我的問題,我害怕知道答案,所以故意選這個沒有退路的時間來拒絕自己。」黑曜的雙眸平靜的看著對方那總是令他追逐的人影,淺淺的在臉上勾起笑容,「抱歉啊,這只是我的自我滿足罷了,學長不用為此煩惱更不需要理會我。」

......」紅眼微瞇起來看著對方,冰炎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點什麼,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對了,我好像忘記說了。」腳跟稍微挪動了一下,褚冥漾正想離開時又突然停頓下來給了冰炎一個燦爛的笑容,「學長,恭喜你回歸冰牙與炎之谷;話說,既然妖師的詛咒已經解除了,我可以叫學長的名字嗎?」

......可以。」

「那、颯彌亞學長再見;請你一定要幸福。」瞇起夜空般的黑眼珠,褚冥漾語氣輕柔的像是微風都會將句子吹走般的口氣,耀眼地笑容,拼盡全力的去笑的道別後轉身離去。

......」看著褚冥漾笑著和他們揮揮手後離去的背影,內心百感千迴的冰炎還是始終沒有說出任何挽留的話。

「漾漾......

一旁的米可蕥擔憂的出聲卻依然留不住好友的腳步,空氣中只殘留著大氣精靈推動過來的淡淡水氣以及若有似無的壓抑哭泣聲。

 

明明知道對方只是強顏歡笑,但冰炎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對他而言,褚冥漾只不過是令人擔心的學弟,人很好很呆也很善良;但不是那樣深刻的情緒,喜歡、愛什麼的情感冰炎想都沒想過。

所以,更加的不知如何是好。

看的對方轉身離去,冰炎看了一眼自己想追上去抓住對方的手有點不確定自己在想什麼;心底好像被帶走了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有。

最後,冰炎只是淡淡的看著學地離去的方向,聽著大氣精靈在風中洩漏的悲傷握緊拳頭,卻什麼也沒做。

「準備出發了嗎?」一隻小手輕拍了冰炎的背部讓對方回過神,三主之一的鏡一如以往的穿著多層次的華美和服站在冰炎身後詢問著。

......嗯、走吧。」

 

點點頭,沒有再對周圍的朋友多說什麼,環視眾人最後將視線停留在褚冥漾離去而留下的空缺上。

雖然是回兩族裡住一段時間也不是永遠回不來,但畢竟時間流逝的方式不一樣;炎之谷暫且不論,冰牙那理住完回來也不知道會花幾百年的時間,回到學院時恐怕許多人事都事過境遷了吧。

人類的壽命只有短短百年,真的很短暫。

而褚又在離別前說了這種話,是打算跟我老死不相往來了嗎?

冰炎皺了皺眉頭,突然湧上來的煩躁感讓他頓時很想去把腦殘學弟抓回來暴打一頓,朝那沒什麼用處的腦門上多敲幾下看看能不能敲幾個洞開竅一點。

但沒有時間了,褚那白癡可還真會挑時間,他一定猶豫很久了吧。

嘆了一口氣踏進傳送陣中,陣法吹起的風讓冰炎銀紅的髮如波浪般飛揚而起,最後身影在眾人各懷心思的護送下消失在光芒中。

 

***

 

本以為兩人之間就會這樣隨著時間之流慢慢淡去,但等冰炎注意到時,已經會開始不自覺的追尋那個學弟的身影。

待在炎之谷的日子並不特別,偶爾會聽見當地居民津津樂道的提起當年夏碎和褚冥漾殺進谷裡只為了找一絲關於冰炎的下落。

聽著炎之谷的居民用愉快的語氣談論著『混帳的後代』如何如何弱到爆,又還挺有骨氣的總總,冰炎會不自覺的勾起嘴角。

至少這個話題可以讓冰炎在這些熱情過頭,又有美型浪漫情節的族人間沒這麼難熬。

 

還真不是開玩笑的,當有整個山谷的人,不分性別的每天對著你流口水、拋媚眼、展示胸肌,還把你當易碎洋娃娃用盡方法在你身上掛蕾絲、花邊、荷葉邊、閃亮亮輕飄飄的小東西時,相信任何人都會抓狂的。

雖然冰炎也一度火大的想要跟他們到格鬥場去一較高下,但在因為炎之谷的戰士們全因為對手太美打不下去為由主動認輸,讓冰炎不戰而勝後不了了之。

揮拳打在棉花糖上,既無力又黏到讓人頭皮發麻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於是乎就變成現在這種,架不給打任務不給出,完全被貢起來當公主養還不能發飆的生活。

而對於現在著幾乎養老狀態的日常,每天由瞳狼報告褚冥漾的生活碎事成為冰炎新的期待。

當然也會報告其他事情,不過恐怕連冰炎自己都沒發現自己在聽見關於學弟的事情時,心情會比較好的這件事實。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種與世隔絕的地區真的很容易讓人忘卻時間。

把玩著頸上學弟送的狗牌項鍊,手指流連的在火焰圖騰上徘徊,微微的溫度暖不了手卻燙了心頭;想起當時褚冥漾黑著臉抱怨自己沒情調,冰炎就忍不住勾起嘴角。

為了避免麻煩,所有學生都知道自己是不收禮物的,當時地冰炎正想反射性的退回去時,抬眼看見褚冥漾眼裡的坎坷不安時居然鬼使神差的將禮物收下來;還順口扯了一個不會拒絕朋友的禮物這種謊言來給對方找台階下,回想起來冰炎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行為難以理解。

還好冰炎能稱為朋友的人不太多,不然如果回到黑館房間時看到滿地的禮物,冰炎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他絕對會在下一秒踹開隔壁學弟的房門後狠狠的朝對方看起來很蠢的腦袋上敲下去。

學弟是無辜的?喔當然無辜;只是這樣做很舒壓。

而且,怎麼想都會是讓冰炎首開先例收禮物的黑髮學弟的錯吧?

知道自己很無理取鬧,不過閒到發慌地冰炎不以為意的繼續把玩著項鍊;反正只是想想而已,當時沒打到,現在......怕是沒機會打了。

 

空氣中些微的異樣氣息,不必踏出房間冰炎都知道谷裡怕是有訪客來了。

鬆開抓著項鍊的手將其塞回懷中放妥,冰炎揮開房裡礙事的夢幻風垂暮朝門外走去,希望這次帶來地是好消息。

他真的受夠被人當洋娃娃賞玩了!

才走到門口就感覺到門外的騷動,熟知炎之谷居民對於美型生物的熱中程度,冰炎多多少少猜到來訪的人是誰了。

 

「賽塔、夏碎,歡迎你們遠道而來。」冰炎有禮的朝賽塔彎身鞠躬,看著眼前兩人不變的笑容讓冰炎稍微安心了一點;夏碎血統上好歹還算是人類,從搭擋臉上看不出太多歲月的痕跡,冰炎暗自猜想時間流逝的應該沒有自己想像中的多,「進來說話吧。」

側身讓開道路讓來者進入房內,賽塔與夏碎到是對於冰炎夢幻又浪漫無比的房間沒什麼劇烈反應;夏碎之前來炎之谷時就已經錯愕完了有健全的心理準備,雖然還是耐不住上揚的嘴角,但最終還是有好好憋住沒笑場。

至於賽塔,老實說很難想像他會為裝飾詭意這點小事做出失禮的舉動。

 

「我還以為你回來以後會一把火燒光這些輕飄飄的東西,你真是讓我出乎意料啊,冰炎。」勾起好看的笑容,夏碎老實坦白自己的感想。

「亞殿下不會是那種糟蹋別人好意的人。」微笑著替冰炎找台階下,賽塔在冰炎的邀請下在桌邊入坐。

而夏碎則挑起好看的眉毛,似笑非笑的看著冰炎。

......阿法帝斯說他們收集很久。」一臉你燒掉裝飾他就會傷心欲絕肝腸寸斷的鬼樣子說:"沒關係你燒吧......

鬼才燒的下去!只能忍了。

反正只是用來休息的房間,無視吧。

 

「對了,亞殿下。」賽塔從懷中拿出一束只比手掌大一點的花束,是湛藍漸層帶點紫色的喇叭狀小花,正面看有如藍色星星般的花瓣還沾著露珠,在茶几上溫柔綻放著,「這是漾漾請我帶來給你的。」

酒紅的炎瞳不可查的縮了縮,冰炎暗自吞下"怎麼不親自來見我"的想法向賽塔道謝並接下花束仔細端詳,明顯是不久前才新鮮現摘的,上頭彷彿怕被人發現是誰送地一般殘留著細不可查的妖師祝福;完美的展現禮輕情意重這句話。

「龍膽花?」不太明白褚冥漾送花的意義,冰炎稍稍皺起漂亮的眉頭思索著任何可能信,最後還是用帶了點求助的眼神看向賽塔。

「漾漾聽說我們要來找你,特地起了個大早去摘的。」賽塔露出溫柔的微笑,輕柔的語氣內容卻有些不著邊際。

「是嗎......」聽出賽塔語氣中不想正面回應的用字遣詞,冰炎知道賽塔的意思是要他自己去想明白。

 

將花束遞至鼻尖嗅聞,龍膽花的苦香竄入鼻腔;與一般花朵不同的香氣,不甜略苦還帶了一點泥土溫潤的濕氣,但這略帶苦澀的香卻不會令人不喜。

有點像冰炎現在的心境。

花朵不大,乍看之下有些普通又不顯眼,但仔細一看會發現他花朵的形狀有如低調的繁星,水藍到深藍的漸層像是融入整個夜空般讓人愛不釋手。

和那很傻很天真的褚冥漾一樣,這朵花瞬間就讓冰炎想起他。

苦香,褚還喜歡我嗎?還在為此痛苦著嗎?

想到這裡,心底瞬間產生的刺痛感扎的冰炎措手不及。

這種心情的含義冰炎沒體驗過也不太了解,不過冰炎現在心底的真正想法是……

突然好想見褚。

回想起自己臨走前學弟努力裝出的淡然笑容,也回想起當時大氣精靈偷偷傳來的悲傷。

冰炎沉默的皺了皺眉頭。

 

「另外,我們也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夏碎微笑著從隨身空間袋中拿出一件東西放上桌面並推至冰炎面前,「為了這個許可,大家都付出了非常多的努力呢;雖然是有條件的。」

「條件?」挑起眉毛,冰炎終於將視線從花上移開轉向夏碎。

「條件就是你每年至少要有一個月回族中居住,隔年交替至另一族,以此類推。」夏碎提出的條件簡單到讓冰炎忍不住張大了眼瞪著對方。

「已經跟狼王與精靈王取得協議了,亞殿下可以不必擔心消息的真實性。」賽塔優雅的啄了一口熱茶,給冰炎一個安心的笑容安撫對方。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冰炎才帶著訝異的神色將目光轉回桌上。

光潔的桌面靜靜躺著當年被迫退回的黑袍。

……謝謝你們。」輕輕觸摸著熟悉的布料,冰炎低下頭,語氣中充滿著真心誠意的感謝。

 

「呵呵、謝我們不如去謝褚吧。」

「夏碎!」

極輕恍若自言自語的語氣脫口而出,隨即被賽塔輕聲斥責下,夏碎毫無悔意聳聳肩後便不再提起。

雖然說的很小聲,但這段小插曲依然傳入剛回歸的黑袍耳中。

「褚?」這跟那學弟又有什麼關係?

懷疑的目光銳利的刺向搭檔,夏碎卻立刻像是對一旁的水晶雕飾十分感興趣一樣的專注研究著,連冰炎的問話都充耳不聞。

而賽塔也垂眼優雅的喝著熱茶,宛如與世隔絕般的超脫凡俗;但就是不理會冰炎的疑問。

……」冰炎突然痛恨起這次來找自己的是著兩個微笑撲克臉。

 

從手上現有的線索來判斷,夏碎基本上只會看笑話,這種低級的謊言是不屑說的,所以證明了褚必定做了什麼很關鍵性的舉動來降低我拿回黑袍的條件。但,是什麼事情?他有那個能力勸動炎之谷與冰牙精靈的兩位王?妖師族與兩族的交情暫且不論的前提下,我認為褚基本上光是想進入兩族的領地都有困難。

更重要的是,褚進入炎之谷我不可能會沒有發現的。

那就是在別人的幫助之下進入領地?或是委託別人去商議?委託......誰?與褚冥漾算是最有交情的三位最有資格的人,怎麼想都只有扇、黑川君與白川主了;不過委託這三人的代價都很可怕......

思緒走到這裡,這種越來越接近真相的感覺讓冰炎心臟猛然狂跳起來;握緊的拳頭力道大到幾乎讓指甲刺進掌心,連冰炎都沒注意到自己的口氣有微微顫抖的低吼出聲。

「褚......那白癡交換了什麼?!」

 

......我想我們打擾夠久了,後續的離開準備狼王陛下非常寬容的承諾會盡快處理,那我們先行告辭了亞殿下。」不知何時已經將杯中茶水飲盡的賽塔迅速而不失優雅的起身行禮告辭。

「不必送我們,炎之谷我來過很多次了。」有些俏皮的朝冰炎眨眨眼,夏碎也用不落人後的完美儀態拱手後轉身離去並甩上大門,兩人都默契十足的直接忽略冰炎帶著怒氣的追問。

「賽塔!夏碎!!」坐在靠最裡頭的主位上讓冰炎失去了第一時間追上去的機會,當冰炎怒不可赦的追出門時,已經見不到任何人的蹤影。

懊惱的搥了門框一拳,冰炎用掌心壓著額頭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憤怒不已。

「可惡......」惶惶的不安擁上心頭,連冰炎都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情緒這麼焦躁。

記得自己死去的那一次,褚冥漾毫不猶豫的和賽塔爭搶著已命抵命,所幸那次沒換成。

這次呢?這次你又用了什麼?

 

一次一次的交換都讓褚冥漾失去更多的東西,百歌句、壽命、精神力、妖師之力,也有幸運的幾次是有朋友幫忙付出代價的,但萬年衰神的蠢學弟又有多少幸運可以交換?明明全都是他重要的東西,褚冥漾不以為意的覺得賺到了而開心,冰炎卻看的憤怒不已。

失去了就要不回來了你懂嗎?褚!

不該是這樣的,褚你該更加的珍惜自己一點啊......

褚冥漾總是傻笑著揮揮手說別在意,反正大家都希望妖師死掉所以沒關係。

說這什麼白癡話?每當褚冥漾開始有這總想法時冰炎都會克制不住憤怒的打下去,不是所有人都不接受你的種族,也有關心你、喜愛你、支持你、在乎你的人。

你的那些朋友們如果知道你平常是這麼看待自己的,肯定所有人都很願意再把你抓回去重新教育過;大家真的都很在乎你,褚。

包括......我在內。

 

憤怒與不捨沖刷了內心的那道牆,冰炎突然有點理解了。

稍微理解自己對於學弟的看法,雖然還無法肯定是不是喜歡;但能讓自己如此在乎的對象,恐怕也只有褚冥漾那個總把冰炎放在第一位的蠢學弟而已。

焦躁的走回房內,桌邊熟悉的藍吸引了冰炎的目光;藍色,恐怕沒有另一個人會比褚冥漾更適合這個顏色了,如水似夜的顏色。

冰炎拿起桌邊那一小束龍膽花靜靜端詳,苦澀的香味飄入鼻腔內與冰炎現在的心境互成輝映,讓冰炎略感難受的皺起眉頭。

將花心貼向口鼻讓龍膽花的苦香更加清晰,距離近到宛如正在輕吻著花瓣一般,冰炎淺淺的閉上艷紅的雙眼低喃。

「褚......

好想見你,一定要平安無事啊。

 

***

 

穿回黑袍一腳踏入學院的校門,冰炎不難預料的受到了隆重的歡迎。

許多好友們都不約而同的在當天請了假,就為了在門邊等待冰炎的歸來。

被眾人圍繞在中間噓寒問暖,冰炎一邊禮貌應付著一邊分神的望向眾人,卻始終沒有看見自己的代導學弟。

褚冥漾沒來的這個事實讓冰炎稍微失望的垂下眼,隨後又迅速打起精神接受其他人的問候。

最後在阿斯利安的提議下眾人轉移陣地到蝶館聚餐,別再大門口吵吵嚷嚷的妨礙其他學生。

將蝶館最大間的包廂包下後,所有人才笑笑鬧鬧的入席,而冰炎也注意到了,米可蕥他們幾個跟褚冥漾較為要好的好朋友全員到齊,就是獨缺了褚冥漾。

僅將千冬歲旁的座位空出一點位置,並靜悄悄的在坐墊上放下一朵小小的湛藍色龍膽花。

低調又毫不引人注目,卻所有人都默認著千冬歲他們這樣做;即使位置不太夠都不會有人想去填補那個空缺。

 

那個空位十分低調,不但位於廂房角落,更只有其他座位的一半大小,要不是冰炎一進包廂後有刻意找一下褚冥漾的蹤影恐怕還無法發現。

而且在場的所有人雖然談笑自若,卻又若有似無的避開關於褚冥漾的話題,更會互相協助掩飾那個放置在角落的龍膽花。

察覺到這些異常讓冰炎再次皺起秀麗的眉頭,擔心的情緒在內心騷動著讓他越發煩躁。

冰炎不是沒問過瞳狼這件事,畢竟瞳狼寄宿的手機還在褚冥漾身上,關於學弟的總總日常情報也都是出於這裡;可是在冰炎從夏碎口中聽見異常之前,瞳狼卻對於這件事絕口不提。

直到被冰炎問急了,瞳狼才拱手淡淡的回應『褚冥漾希望吾能保密,還請殿下詢問本人較為恰當。』

接下來,瞳狼就不願意再回答任何關於褚冥漾的問題了。

冰炎手上僅有的情報恐怕只剩下,褚冥漾至少還活著這件事而已。

 

但看現在這場面,恐怕連這項可以讓冰炎安慰自己的判斷都將開始動搖。

將目光轉向褚冥漾的搭檔西瑞,對方正一臉不爽的坐在空位的對面,左右各被九瀾與剛回歸不久的六羅壓制著才沒發作。

不然褚冥漾出了什麼事情,西瑞恐怕會是首當其衝第一個跳出來找冰炎單挑的人,前提是褚冥漾的未出席和異常是因冰炎而起。

雖然褚冥漾當年一臉心不甘情不願又無力反抗的小樣子,但怎麼說都還是和西瑞有登記的第一位和最後一位搭檔,若情報無誤他們應該還沒拆夥。

如果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西瑞,應該就不會隱瞞。

冰炎定了定神,決定直接了當的開口。

「你們該告訴我了吧……褚到底在哪裡?」

短短的一句問句,瞬間讓一秒前還熱鬧無比的包廂降至冰點。

 

環視眾人卻發現在場沒有半個人願意與自己對視,更沒有人願意回答。

「西瑞,你知道些什麼嗎?」用著問句口氣卻是肯定句,冰炎矛頭指向褚冥漾的現任搭檔。

……不知道。」沒料到自己會被點名的西瑞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咬牙吐出一句後便一臉憤怒的撇開頭不願意多看冰炎一眼。

「西瑞!」著看他反應一定是知道些什麼,冰炎忍不住有些怒火上升。

「老子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耳朵沒帶聽不懂是嗎?」不甘示弱的吼回去,西瑞暴躁的從位子上跳起抬腿踹了一腳桌子後調頭就走,「算了,老子要走了,晦氣!」

臨走前還瞪了冰炎一眼,忿忿的說道,「要不是漾~拜託老子,老子才不想過來……

冰炎瞬間就愣住了,褚冥漾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讓大刺刺的西瑞有這麼憤怒的反應?為什麼所有人都要隱瞞這件事?

 

「抱歉冰炎,我家小弟最近情緒不太穩定。」坐在位子上一手撐著頭,一邊撐住桌子才讓西瑞剛剛那一腳沒有動搖到桌面的九瀾笑笑的替自家小弟道歉。

……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嗎?」被隱瞞的感覺非常糟,冰炎突然對過去自己隱瞞褚冥漾的那些事情感到抱歉;雖然那時是為了他好才決定不說的但……,那時也讓褚不安了吧?

低下頭,冰炎總是洋溢著自信光芒的紅眸現在卻充滿著迷惘與不甘,口氣難得示弱的宛若哀求。

……殿下,我只想問你一句;你為什麼這麼想知道褚同學的下落?好奇?同情?」九瀾撐著臉淡淡的開口,長髮與眼鏡的遮掩下看不出其表情。

……」對啊,為什麼自己那麼在意?從沒想過這個問題的冰炎愣了一下,以前的自己並不會想這麼多,與人相處分分合合都是屬於常態,至幼時與父母分開以後冰炎冷卻的心早已不在意那些了。

 

換個角度來說,精靈的年齡接近永恆,相信半精靈也不會差到哪裡去。所以冰炎在很早之前就做好心裡準備;若終有一天他就算收到夏碎的弔文,會惆悵但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帳然若失。

死亡一直都離的很近,這個冰炎很清楚;但直到這一刻,冰炎才猛然發現自己居然重來沒想過褚冥漾會死的這件事。

死亡?那個總是在自己身邊像小狗一樣繞來繞去的黑髮男孩,有一天也會像父母一樣一睡不醒?

突如其來的想法像一桶冰水當頭澆下一樣讓冰炎瞬間渾身發冷,克制不住雙手的顫抖冰炎狼狽的握緊拳頭,卻怎麼樣都蓋不住內心洶湧的恐懼。

......不,或許自己就是想過了,才會在鬼王塚時拼上性命去救褚冥漾。

原來自己是如此的希望對方永遠伴在身邊,原來一直在逃避的......是自己。

 

遲遲等不到冰炎開口的九瀾聳聳肩轉開視線,戳起盤中的肉捲有一下沒一下的嚼食吞下後才開口道。

「反正褚同學也說過這是他的選擇,不怪任何人......老實說,如果殿下是為了罪惡感或同情才這麼咄咄逼人的想知道他下落的話,那就不必......

「不是的......

「什麼?」

「不是這樣的!不是同情!更不是什麼該死的罪惡感!」一拳捶在桌面上讓菜餚都隨之動搖,冰炎失控的對著九瀾怒吼。

「那是為了什麼呢?」坐在冰炎對面,自始自終都沒開口的夏碎低垂著視線看著捧在手中緩緩轉動的熱茶問道,「對你而言,褚是什麼樣的人?冰炎。」

......

「雖然這種話不應該是由我說出口,但如果你敢說只你們只是學長學弟關係;我會為褚的付出感到不值。」夏碎臉上勾起以往溫柔的笑容,笑意卻絲毫沒有進入一片冰冷的眼底。

「夏碎!你說過頭了!」阿斯利安立刻嚴肅的出聲打斷夏碎,臉色一掃以往的溫和從容,「感情這種事本來就不能勉強,漾漾從頭到尾都是出於自願,夏碎你這樣充滿脅迫的說法反而是在侮辱漾漾的心意。」

......抱歉。」咬了咬牙,夏碎的微笑面具中於崩毀了,眼神裡充滿著不甘與痛苦,「我知道我的說法對冰炎很不公平,但我......不甘心。雖然心裡清楚付出不會等同回報,可是看見褚這樣永無止盡的等待與無條件付出讓我很難受。」轉頭和一直注視自己的千冬歲對視,夏碎紫色的眸子閃過一絲歉意後苦笑著伸手揉了揉弟弟的黑髮;他們兄弟能關係改善進而找出平衡點也是多虧了褚冥漾在其中來回奔走緩衝的成果,「等待是一件十分痛苦而煎熬的事情;若冰炎你沒有那個意思,請放過他,明確的拒絕褚吧。」

「夏碎你......」驚愕的看著自身搭擋,那眼神就像是夏碎也對褚......

 

「我可以理解夏碎的想法。」將雙手端正的擺在桌前,雅多冷著臉語氣冷淡的接口,「雖然漾漾變成這樣對我們水妖精而言沒有壞處,但我同意夏碎的說法;如果冰炎殿下無法回應漾漾的話,我很願意接受他。」

「不是你,是我們!」雷多不甘示弱的糾正雙胞胎兄弟。

「水之聖地永遠都歡迎漾漾,......但我們都知道這不是他要的。」已經完整修復水鏡後痊癒的伊多無奈的露出苦笑。

 

「很驚訝原來漾漾這麼受歡迎嗎?其實一點都意外,只要和漾漾相處久了,任何人都能發現他柔軟的心地與那些美好的部分。」看著冰炎完全愣住的表情,阿利斯安忍不住笑了起來,「在場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人是為了他而聚集的,亞學弟你仔細想想,再遇見漾漾之前,我們除了會議以外曾有過像這樣齊聚一堂的想法過嗎?」

一次又一次的餐廳聚餐、白園的宴會、水之聖地的烤肉、原世界的拜年逛街與KTV大賽,一切的一切自發性相聚都在褚冥漾來了之後才開始的,在那之前他們頂多是幾個人的小型聚會,而且絕大部分都是為了任務或活動而做的開會。

像那些為了遊玩而群聚的活動,以前眾人是不會為了參加而排除萬難也要來參一腳的,包括冰炎自己也是。

好幾次自己加速任務速度甚至排開任務,也都是為了這個;屢試不爽到冰炎自己都驚訝的程度,看來有這個想法的人不是只有冰炎而已。

......褚現在到底怎麼了?在哪裡?」對於突然冒出來的眾多情敵,冰炎眉間皺成川字頓時有些不爽。

但那都不重要,現在冰炎心裡只在乎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是否健康,為什麼要躲的自己......,至於其他事情以後再談。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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