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

*半架空*


矗立在身旁的纖瘦身影，
讓我訝異察覺原來自己小瞧了你。
你信任的笑容，
藏著令人無法背棄的力量。
 

───

「話說，之後可以去飯糰店嗎？」

「萊恩你......算了，不過漾漾你沒關係嗎？不會淨化完以後就躺回醫療班了吧？」

面對好友毫不掩飾的擔憂神情，褚冥漾笑著搖搖頭露出頑皮的表情，抬手揮出幾個特別放大的字體。

『如果之後去甜點店就不會！』

「去有飯糰的點心屋。」萊恩幫腔。

『拈花！我想再去一次。』褚冥漾繼續補刀。

「我也想試試季節限定的桃花蜜系列飯糰，桃梅飯糰評價很高。」

「可以嗎？歲。」『歲，好不好？』異口同聲的轉向千冬歲，兩人期待的目光刺眼的讓後者想打人。

「......」看著為食物一搭一唱的好友們，千冬歲頓時有點無言。

是說越來越活潑開朗的漾漾就算了，萊恩‧史凱爾你不覺得你個性不對嗎？！大概除了戰鬥以外，從沒看過這麼活力十足的跟別人說相聲的搭擋，千冬歲不禁扶額，飯團的威力真是恐怖......。

而得到千冬歲無奈的首肯後歡呼的兩人，才一臉得逞的開始認真討論淨化細節，讓千冬歲忍不住有種誤上賊船的錯覺。

『真該慶幸這座森林很小，狀況也並不是很棘手。』伸手輕輕撫摸一旁的樹木，褚冥漾閉上雙眼去感受後，抬指勾出文字向友人們解釋，『黑暗並未侵蝕她，只有受到毒的影響是不幸中的大幸；這座森林雖然痛苦，但還沒有死亡。』

「可是根據報告空氣中有殘留濃厚的鬼氣，森林居然沒有被鬼氣感染而鬼化嗎。」千冬歲雖然不想質疑褚冥漾的判斷，但證據赤裸裸的擺在眼前讓他不得不提出反駁。

『因為她很努力在抵抗啊。』轉過頭來看著好友，褚冥漾露出溫柔又敬佩的表情。

「她？」

『這座森林－－－媞理帝絲。』

「......不、不可能漾漾，這座森林並沒有任何神靈或靈獸停駐，不會有『守護靈』的。」千冬歲認真思索了幾秒鐘，確定沒有任何情報顯示這個森林有守護靈後，再次提出反駁。

『看不見不代表不存在。』褚冥漾清透地笑了起來毫不在意好友的質疑，輕輕的抬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做出靜音的動作，而另一隻手在空氣中緩緩勾勒出光影，『她還很弱小，所以看的見的人不多；看的見她的人也不會說出來，因為對她而言很危險。』

理解的點點頭，守世界就是弱肉強食，弱小地守護靈只會被其他強勢的物種吞噬，這個道理千冬歲也懂；特地設下保護反而會給人此地無銀地想法，最好的保護就是無人知曉，所以才會連情報班都沒有紀錄。

「現在該怎麼做？」萊恩認真的問著，既然已經提起動力自然是要好好的工作了；掏出橡皮筋將頭髮綁起來，為了飯糰......口誤，為了工作認真向上的萊恩瞬間殺氣騰騰。

來回看了看一旁的夥伴，得到兩人準備好的眼神後褚冥漾微笑著從指尖彈出文字，『前往森林中心。』

三個一白一紅一黑的身影在近乎伸手不見五指的森林中急速奔跑著，而另千冬歲驚訝無比的不是自己搭擋居然全程現行沒消失，而是褚冥漾居然能在狀況這麼糟糕的場地中與兩個有袍級的人士行進的不分軒輊。

並不是說褚冥漾的步伐比另外兩人快速，仔細一看會發現褚冥漾的移動方式反而有種不慢不緊的感覺，但此時的褚冥漾彷彿被某種東西指引一般，明明是第一次來的森林卻走的比自家廚房更熟捻。

每當兩搭擋以為自己不小心把褚冥漾搞丟時，對方就會不可思議地出現在兩人前方對兩人招手後繼續自顧自的前進完全不需要千冬歲帶路，就好像如果他的移動速度跟袍級人士一樣快的話早就已經到中心點了一般。

對此千冬歲勾起了滿懷興趣的微笑，這應該就是妖師的特殊能力吧？與大地溝通的能力。

以後有時間再來慢慢問好友好了，千冬歲心情好的表示自己一點都不急於一時。

至於萊恩，由於地形比較複雜視線又不良的原故，他從頭到尾都十分老實的牢牢跟著千冬歲不超過三步的距離。

終於到了媞理帝絲森林中心的湖畔，千冬歲告訴好友們真正的中心點根據計算應該是在湖的正中心，那也是封印陣法的位置。

但褚冥漾搖了搖頭，沿著湖畔走動來道一棵高聳卻極度枯萎扭曲的大樹邊停下腳步；抬著頭仰望對方，褚冥漾露出尊敬又憐憫的神情。

『這裡才是媞理帝絲的誕生地。』出手觸摸樹木，彷彿在安撫對方一般的輕柔縱容，數秒後褚冥漾才收臉表情略微嚴肅的轉過頭看向一旁等待的兩位友人，『等等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請你們不要害怕湖裡的東西，也不要做出任何攻擊他的舉動；另外，在我回來之前請在指定的位置控制著陣法不崩毀，拜託你們了。』

「在你回來之前？你要去哪裡？」看出褚冥漾藏在文字中的玄外之音，千冬歲皺了皺眉頭盯著好友追問。

千冬歲是在以褚冥漾不會傷害到自己的大前提下，才答應將這次任務由封印任務改為淨化任務的；若褚冥漾要為這個任務因此已身犯險，那千冬歲寧願抹去淨化的選項用封印結案。

被眼神逼問的褚冥漾則訝異的眨了眨眼後，露出了＂果然瞞不過你＂的表情苦笑著，接著掏出白淨接近透明的水晶以及如翡翠般清澈又活潑的綠水晶出來走向大樹以東南方約五步的位置蹲下來，完全體現了我用行動說明的樣子。

千冬歲安靜的退開來並掏出筆記本等待，等待著褚冥漾的解釋與等待這個接下來，他身為情報班也沒見識過的妖師特有陣法。

『我們將以調率師的血統為獻，以此地的土壤與水為陣眼，以空氣和風為橋梁，透過植物的枝芽去綻放，由純淨的水晶與堅毅的精神去支撐；最後由調率師來述說一切。』如說故事一般，褚冥漾半跪在地上用雙色水晶交錯而迅速的一筆一畫勾勒出陣法，光影文字卻貼心的顯現在萊恩與千冬歲之間約兩步的位置讓兩人好閱讀與抄寫。

文字顯現的很慢，也像是在為千冬歲講解一樣，在褚冥漾每畫完一段陣法後才會慢慢的多寫出一句解釋，直到直徑兩米且散發溫和如青草般淡綠色光芒的繁複陣法完成。

褚冥漾從陣法中緩緩站起對著友人微笑，身影在陣法的光芒中彷彿在發光一般連空氣中的毒霧都淡化了不少，『有看出什麼嗎？』

萊恩迅速搖頭後被千冬歲瞪了一眼消失在空氣中，後者才思索了幾秒後開口說出看法。

「雖然大部分都看不懂，不過......從少數古文排列上來看，這是喚醒精靈之類的陣法吧？」看見褚冥漾的笑容越發燦爛，千冬歲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這是讓沉睡的生靈與守護神清醒的【燈】，確實有喚醒之力，但主要作用在於指引而非純粹喚醒，喚醒是調率師的工作。』拍拍自己的胸脯，褚冥漾比手畫腳的解釋著，『從樹木枝芽的方向可以看出風與光的來去，風吹撫過的地方代表著新生，而光會給予力量，所以呼喚陣法會隨每個地點的不同而改變，而這次要建在東南。』

接著猶豫了幾秒鐘最後還是嘆著氣回答了千冬歲最在意的問題，『而在過程中，我可能會被森林帶走一小段時間。』

「帶走？！」這兩個驚悚的字眼差點讓千冬歲跳起來，褚冥漾急急忙忙的揮手堵住好友還來不及說出口的拒絕。

『不是惡意的，她只是害怕孤單而已；所以我們需要陣法指引回頭的路。』

「「......」」加入這種不確定因素，這下子連萊恩都沉默了。

『我很有經驗，也一定會帶她回來！所以，請相信我。』揪著手指，褚冥漾擔憂的保證，然後深深的低下頭來用行動來表現自己全部的真誠。

「......我知道了，但是如果你自己回不來，漾漾，我們會用一切方法讓你回來不論生死。」沉默許久後，千冬歲用力的嘆了一大口氣總算是勉強同意了，「聽見了嗎？用任何方法，不計手段。」

褚冥漾一秒乖乖點頭。

「那我該做什麼？」既然謹慎的千冬歲都同意了，自己自然是沒什麼好反對的。萊恩道是想的很簡單，反正森林不大、中央湖更小，如果被帶走就掘地三尺挖回來或轟掉這個地方再帶褚冥漾去復活。

而現在更重要的事情是自己該做什麼？被陣法咒法問題搞得兩眼泛暈的萊恩提出問題，同時也理所當然的把維持陣法的工作丟給千冬歲；他由衷的希望不會是什麼太需要費腦的差事。

『萊恩知道＂告密者＂嗎？如果有超過三隻請幫我消滅他們。』褚冥漾笑的一臉無害。

「告密者？居然會出現這種東西？」千冬歲驚訝著眨了眨眼，再萊恩詢問的眼光下耐心的解釋到，「時間的告密者，是種介於時間細縫間的存在，不能擅動時間軌跡，但若發現有人在做影響時間的事情時他們就會像嗅到血腥的鯊魚一樣湧出來；若不好好賄絡之後會很麻煩......漾漾？」

知道千冬歲想問自己什麼，褚冥漾點點頭並小幅度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湖水。

「主要原因是現在的媞理帝絲為＂不可說＂嗎？」千冬歲理解般的點的點頭。

『這次是意外狀況，加上我的隨身物品也只夠三人份的賄絡，所以其他的告密者......』光影的文字在空中略微停頓，似乎在思索著該用什麼字眼來形容時，萊恩就直接了當的接口了。

「切掉就行了？」

褚冥漾與千冬歲看著萊恩，露出親切的笑容點頭。

「......歲就算了，漾漾你感覺和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樣。」萊恩看著褚冥漾，一字一句的說著，「我以為你會更加害怕殺伐。」

看著褚冥漾訝異地眨眨眼後露出有些為難的表情，萊恩勾起笑容走過去揉了揉對方黑色的腦袋，「不是壞的意思，你這樣很好。」

『我不認為替森林調率是壞事。』安心的吐了一口氣，褚冥漾堅定的寫出自己的想法。

「漾漾的家人，以前在做這些時也會被告密者勒索嗎？」像是替他打氣一般，千冬歲也將手放在褚冥漾的肩上拍了拍順口問著。

答案是肯定的。

過去一定是由褚冥漾的家人做輔助與善後的工作，而且分配的很完善讓他可以無後顧之憂，這光看褚冥漾信任的眼神就知道了。

三人依序討論好細節後，最後敲定由千冬歲維持陣法與給前三個告密者賄絡品，萊恩守護在千冬歲身旁隨時待機砍掉多的或不知足的告密者，而漾漾會全程待在樹下調率。

期間不管褚冥漾有什麼動靜，千冬歲和萊恩都必須忍耐下來按兵不動。

不過千冬歲也設了預防萬一的卡榫點，若褚冥漾被帶走超過半天，他會讓萊恩去找褚冥漾而自己繼續維持指引陣法。

而超過20小時，千冬歲會直接將此任務視為失敗，也加入尋找行列並強制帶回。

至於為什麼是20小時？只要在外死亡沒超過24小時都還有辦法帶回Atlantis進行復活，4小時是緩衝。

褚冥漾衡量一下森林的大小與時間後，在朋友的堅持下只能笑著點頭答應。

「確定要給這個？這是漾漾從家族帶來的少數隨身飾品吧？」瞪著褚冥漾從懷中掏出幾乎從不離身的墬鍊，並將掛在上面的三個繪有妖師家徽的掛飾拔下來，千冬歲眼角忍不住抽了抽；這傻孩子居然自願掏出最珍惜的東西來賄絡？到底是太老實還是太單純？

這鍊子千冬歲也看過，只要出門褚冥漾就一定會帶在身上，而待在房間時也會擺放在固定的位置；據說這是褚冥漾第一次通過調率師測驗時，母親、舅舅與哥哥姊姊分別送的，對褚冥漾來說意義非凡。

「我們不能乾脆把告密者全砍了嗎？」連萊恩都認出項鍊，皺了皺眉頭提出新的提議。

褚冥漾愣了幾秒鐘後，臉上露出“那是搶劫吧？”的猶豫表情，立刻就被萊恩與千冬歲一左一右的搭住肩膀。

「這是可以但是不敢的表情對吧？」

「反正砍一隻和砍十隻差別也不大。」

「雖然告密者要同時砍這點有點煩，畢竟被跑掉就麻煩了。」

「不過我有破界弓，萊恩有破界刀，只要跑不遠都可以抓回來。」

「漾漾你太小看我了，同時砍個十之八隻我沒問題。」

「畢竟萊恩是我搭擋，單單武力值這點我可以替他擔保。」

「單單武力值是什麼意思啊，歲......」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那就這樣決定吧！漾漾？」」搭擋兩人很有默契的接過褚冥漾手中的墬飾串回鍊子上，並替他戴上收好。

『......』看著一搭一唱慫恿自己做壞事的朋友們，褚冥漾臉都黑了。

媽媽......火星人果然好可怕！我想回地球......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