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

*應該是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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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不受控制的勾起燦爛的笑容，口中卻說出充滿荊棘的違心之論，恍然回過神的褚冥漾反射性的想閉口卻發現自己根本控制不了那張不斷吐出狂言的嘴。

「代導結束了吧？抱歉讓殿下丟臉了。（等等！我不是這個意思！）」

慌慌張張得摀住自己的嘴，褚冥漾臉上的錯愕一點都不比在場的人少；同時，眾人也感覺到冰炎臉色越發慘白難看。

「呃......褚？你要不要先冷靜下來？」夏碎想開口打斷褚冥漾的口無遮攔，但褚冥漾像是沒聽見一樣的雙眼死死盯著冰炎，雖然用手摀著嘴，但帶刺的語氣依然異常清晰的傳入眾人耳中。

「反正殿下也覺得我礙事吧；剛好趁現在斷個乾淨，過去多受您的照顧了。（住口！住口啊！這不是我想要說的！）」

表情像是崩潰了一樣，褚冥漾含著無助的淚水拼命想要阻止自己繼續禍從口出，但嘴卻像是受人支配了一樣越說越順口、語氣也越來越諷刺。

「謝謝喔，以後不需要你雞婆了。（閉嘴啊！！）」

「......褚，這是你的真心話？」有如暴風雨前的寧靜，冰炎臉上的表情消失了，沒有憤怒、沒有錯愕、沒有感情也沒有血色，只是看著褚冥漾淡淡的開口。

「是的喔。（不、我從來沒這樣想，真的沒有！）」摀著嘴，褚冥漾像瘋了一樣的搖頭，嘴裡卻狠狠的吐出相反的話。

「我知道了。」

「慢走不送。（不是的，學長我、我......）」盈滿淚水的黑瞳寫滿驚恐與哀求，但口中的語氣卻平靜如昔，甚至......帶著另人發冷的笑意。

『碰』一聲，病房的門就這樣甩上了，也帶走了病房中半精靈黑袍的身影。

而褚冥漾死死摀住嘴的雙手才伴隨著臉上的淚滑至床鋪，像是再冰炎甩門離去的瞬間也抽走了他所有靈魂一般，褚冥漾低聲嗚鳴著歉意的話語低聲掉淚。

「對不起......那不是我想說的......真的、不是......對不起......」

「漾漾......」錯愕的看完這齣戲的眾人全都尷尬得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連想安慰的話語全都卡在喉嚨吐不出來。

他們都看的出來褚冥漾表情擺明是不想說出這些傷人的話，但事實就是......他該說不該說的，全說了。

而親手將冰炎推離自己的褚冥漾，除了一聲聲對方聽不見的道歉與低喚外，什麼都做不了。

「......別走......」

哽咽著輕喊出一直說不出口的哀求，但遇呼喚的人卻早已不在這裡。

***

「我就知道你在這裡，冰炎。」

離開了褚冥漾的病房，提爾與夏碎回到提爾專用的獨立診療室，只讓那些與漾漾同齡的朋友們留在病房好好安慰他。

果不其然，提早離去的冰炎像是與牆壁融為一體般的靠在診療室牆邊等待兩人。

「褚......怎麼樣了？」

「漾漾他......哭了，精神狀況近乎崩潰的不停、不停向不在場的你道歉；死亡衝擊後就來上這一齣對漾漾來說太痛苦了。」提爾嘆了口氣遙遙頭，自行走到辦公椅上坐下來。

「......」冰炎寒著一張沒有表情的臉，但握緊的拳頭卻洩漏了一絲情緒。

「而且漾漾似乎在死亡衝擊前，似乎就有壓力大與輕度厭食的跡象......關於這點，冰炎住在漾漾隔壁有注意到什麼異常嗎。」

「......這跟你沒關係。」

提爾詢問語氣換來冰炎的冷言冷語，讓察覺到什麼的提爾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空氣似乎瞬間緊繃了起來，就連不願回答的冰炎眼中也流露出一絲暗潮洶湧的怒火，殺氣乍現。

「不過，我們和他對話似乎都可以成立沒有再次出現剛剛的情況，正常對答表示神智上也沒有太大異常，而且我的偵測術法也查不出反常的原因.......」插入兩人間的緊繃氣氛，夏碎像是打圓場一般的岔開話題。「提爾，你有什麼看法嗎？」

「......關於這個，我倒是有點線索。」

慢慢將注視冰炎的眼神收回，提爾重新攤開了病例。

「漾漾是掉進彼岸水中死亡的，對於天生守世界的我們這些種族而言可能沒什麼引響，但漾漾他......基本上算人類。」煩躁的抓了抓頭，提爾反覆翻閱著褚冥漾的病歷表搖頭，「人類是要透過彼岸水前往冥界，要說是人類專屬也不為過。」

「......我不是要你講解人類輪迴史，說重點！」

冰炎壓抑著紅眼中欲暴走得殺氣對提爾低吼，隨即立刻被待在一旁的夏碎拍了一下。

「冰炎，冷靜！褚會這樣不是提爾的錯。」

「冷靜？這個時候你要我怎麼冷靜？！」累積了滿腔怒火與不安的冰炎，頓時爆發開來的對出聲喝止自己的夏碎咆哮。

「如果現在躺在那裏摀著嘴哭泣的是你弟弟，你做何感想？！」

「......很會說啊，冰炎。」被踩到地雷的夏碎瞬間繃起臉來，接著笑了，但嘴角勾出得笑容卻冷酷無比，「明明是你傷害褚傷害得最深，無視他呼喚的是你、甩開他手的也是你，現在又在虛情假意演這齣很有意思嗎？」

「夏‧碎－－－！」

「夠了！你們聽我說完！之後要打要吵都給我滾出醫療班吵！！」

再夏碎與冰炎一觸即發隨時會打起來的瞬間，一聲爆吼將兩人吼回現實。

「現在追究誰讓漾漾摔進彼岸水裡的都不重要了！原因在漾漾的體質，他是妖師，天生會吸引黑暗的體質！而冥界最不缺乏的就是黑暗！」只見提爾少見的一臉薄怒將醫療報告摔在桌子上大吼，「漾漾小朋友已經被黑暗影響了，雖然跟我們不同不會扭曲成鬼，但精神上會變成怎麼樣沒有人知道。」

接著又頹然的將自己甩進椅子裡沮喪的繼續開口道，「我救不了漾漾，我們對付黑暗的手段太少，甚至連黑暗對漾漾會有什麼更劇烈的影響我都......我......對不起。」

「不、不可能！總有什麼辦法......」

「看看安因身上的刻印、看看夏碎的身體和阿利的眼睛！你以為我想這樣砸自己招牌嗎？認清現實吧，冰炎！醫療班不是萬能的！！」

「......」

「我們現在只能用藥物和薰香壓制漾漾身上的黑暗，」

深深嘆了一口氣，提爾像是瞬間老了十歲失去以往的活力，低啞的接著說道。

「......並祈禱黑暗終有一天會消散。」

可能嗎？

連自己說出這句話的提爾，都忍不住自嘲了起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