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

*半架空*

夢？
抑或虛幻的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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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次張口想呼喚對方卻又想起自己無法出聲，褚冥漾垂著淚瞪著眼前看似年幼的褚冥玥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腦袋裡拼命想用這是幻覺來提醒自己，但捧著自己臉的掌心卻又溫暖的令他想哭。

「傻了嗎？說話啊！」完全無視褚冥漾內心掙扎的神情，褚冥玥一臉霸氣的大力搓揉著親弟弟的臉頰，對於褚冥漾欲言又止一臉傻樣有些不耐煩。

「姊......會痛……」衝出口的哀號才說了一半，褚冥漾就立刻驚恐的摀住自己的嘴停住所有動作，遲了幾秒後才像是試音般結結巴巴道：「我……我的聲音？！」

「痛就對了，不痛我捏你幹嘛？」滿意的放開蹂躪對方臉頰的雙手，褚冥玥點點頭後一把將弟弟從地上拽起。

瞪著對方拉起自己伸出的手掌，褚冥漾這時才感覺到自己身體上的異常，受自己意識控制著伸向前，那出現在眼前白嫩短小的掌心上連著短短的蔥白指頭，怎麼看怎麼可愛……

等等等！這根本就是小孩子的手啊！

不停地在心底提醒自己要冷靜，褚冥漾摸了摸自己能夠順利發聲的喉嚨並暗自做了幾個吐息後，露出了然卻又哀傷的神情低喃。

「……原來如此，我在作夢啊。」

「做什麼白日夢？睏了就乖乖回去睡午覺，出來亂跑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嗎？」毫不留情的一掌巴在褚冥漾腦門上，熟悉的痛感讓褚冥漾痛的瞬間眼光泛淚抱頭蹲下，而行兇的褚冥玥倒是一點罪惡感都沒有的哼了哼，再次將弟弟從地面拉起細心地替他拍掉膝蓋上的泥土，「會痛吧？會痛就不是夢了。」

「可……可是姊姊和然哥哥、還有大家……不是都已經……」死了……

哽咽著無論如何都無法順利將最後兩個字說出口，那個自己一直不願意面對的事實，好像說出來就會成為真實一般，褚冥漾這麼多年來即使理智能理解，心底卻一直無法完全接受大家死亡的陰霾。

看著熟悉又想念的姊姊，褚冥漾頓時慌了手腳，如果……這個才是真實就好了。

「說什麼傻話啊，蠢漾漾？我才要問你為什麼跑到外面去！」兩手掌心清脆的拍在弟弟臉上，褚冥玥捧著褚冥漾雙頰的小手左右一擰一拉，瞬間就讓褚冥漾痛的眼淚再次掉出來，「不知道這附近還沒完成調率很危險嗎？」

「調......率？」傻楞楞得重複褚冥玥與記憶重疊的話尾，熟悉到褚冥漾覺得自己大腦思緒開始混亂、分辨不出現實。

機械式的扭頭看向周圍，那被結界圈出不受外界毒物干擾的一方之地，外頭的寸草不生與姐姐背後熟悉的陳舊房舍，那個永不退色的妖師本家───只有妖師族長一家人居住在這裡的老舊洋房。

猛的，內心湧起一股無法言語的悲傷與喜悅，彷彿累積多年的情緒一次湧出一般，褚冥漾撲進姊姊的懷中像個孩子般放聲大哭……雖然褚冥漾現在也確實是個四歲不到的孩童樣貌。

「糟糕，該不會是吸到外面的瘴氣腦袋壞掉了吧？」嘴上不饒人的調侃，褚冥玥依然緊緊的抱住懷中如迷路般無措的弟弟，輕拍著背部好讓褚冥漾能盡情的哭一場。

一開始，妖師本家並不是這樣跟其他族人分開而居的。

即使在妖師本家，因為褚冥漾總是能在別人開口前先察覺到他人情緒，年幼不懂事時還時常嚇到大哭的，但自從開始會牙牙學語後就慢慢的不再哭出聲音了。

不是不再害怕，而是褚冥漾察覺了……他大哭後周遭人的擔憂、煩躁和不耐。

負面的情緒總是在他哭泣後更勝以往，讓年幼的褚冥漾理解了───原來『哭』是件錯誤的事情。

而當褚冥玥注意到褚冥漾異常安靜時……

自己唯一的寶貝弟弟，已經無法像個正常孩子般盡情哭泣了。

他這樣崩潰大哭的樣子，到底有多久沒有看見了？摟緊懷中男孩，褚冥玥如此心酸的想著。

明明就是該愛哭的年紀啊，到底有哪個孩子會因為哭出聲音而有罪惡感呢？

當同齡的兒童在大哭大鬧到屋頂都要掀掉時，又有誰家的孩子會像褚冥漾這樣，壓抑著聲音獨自流淚？

爾後，妖師本家就與其他族人分開了一段寂寞的居住距離，雖然連族長都無法斷言這樣做是對是錯，但多少給了褚冥漾安靜成長的空間；直至寶貝弟弟能夠好好控制能力、不再會因為他人情緒而受傷為止。

至少，他們一家人都是這麼期望著。

感覺到懷中的哭聲慢慢變成小聲啜泣，約10來歲的褚冥玥便將懷中抽抽噎噎、哭的像小花貓的男童用手帕將臉蛋抹個乾淨，牽起弟弟的手讓其站穩。

「走啦，蠢漾漾！你親愛的表哥幫你準備了蛋糕哦。」

「......漾漾才不蠢！姊姊才是笨蛋！」胡亂用小拳頭揉著黑眼中的淚水，稚嫩的表情帶著不甘心和可愛的倔強，嘟囔著薄弱的反駁。

「巧克力藍莓口味哦，藍莓還是我一早去外面現摘的，不想吃？」挑起漂亮的眉，年幼的褚冥玥雙手插著腰，渾身散發出一股不容弟弟反抗的氣勢威脅道。

「我要、我要吃！」急急忙忙的撲進姊姊懷中耍賴，褚冥漾一聽見沒有蛋糕了，急的淚痕未乾又快哭了。

「就有你這種吃貨……」

「好了好了，小玥、別再欺負漾漾啦！」正打算故意再逗弄弟弟一番時，一個尚未變聲的男孩嗓音插了進來，笑著打斷褚冥玥那小小的壞心眼：「漾漾來，哥哥帶你去吃蛋糕。」

「然哥哥！」一秒就臉色雨過天晴的褚冥漾，頓時漾起可愛的笑容朝來人撲去。

「嘖、所以說小孩子最無情，看到表哥馬上就移情別戀拋棄親姊姊。」瞪了一眼才與自己差不多大就來拐走自家胞弟的白陵然 一眼，褚冥玥不甘心的哼了哼，順手拍開自己被褚冥漾蹭皺的衣衫。

白陵然 接住褚冥漾朝自己撲著滿懷的嬌小身軀，雙手使力直接將人撈進懷中抱著走，並回頭對褚冥玥愉快地笑了笑。

「漾漾和我要一起去屋裡吃蛋糕喔，小玥不一起嗎？」

「姊姊不一起來嗎？可是漾漾想和姊姊一起吃蛋糕！」有樣學樣的跟著表哥的動作歪頭問道，眼裡閃亮亮的期待刺到褚冥玥有點痛。

褚冥玥：「少貧嘴，我本來就打算帶褚漾漾回去。」

白陵然 ：「吼～姊姊害羞了～」

小漾漾：「姊姊害羞了～」

褚冥玥：「吵死了你們！」

故意裝出幼稚的語氣，白陵然 逗弄著懷中的褚冥漾一邊故意歪著頭露出『對吧？』的笑容讓漾漾跟著一起做。

甩給對方一個大白眼，褚冥玥大步流星的跟上去，三人就這樣嘻嘻鬧鬧得回到妖師大宅中。

穿過不長的長廊來到餐廳，古色古香的裝潢透漏著閒適。

輕柔的動作將小漾漾擺進加了好幾個坐墊的餐椅上，白陵然 不著痕跡得甩了甩發酸的手臂，爬上餐椅後伸長了手臂將餐桌中央的大蛋糕拖到褚冥漾面前。

色彩鮮艷的蛋糕讓褚冥漾雙眼閃閃發亮，眨巴著眼盯著蛋糕上淋了果膠、藍寶石般閃耀的滿滿藍莓流口水，但卻出奇乖巧的在哥哥、姊姊分配好說開動前，乖乖坐著不吵也不鬧。

「錫蘭紅茶好嗎？」

踏上椅子補足高度後，褚冥玥打開裝滿古今中外各式茶葉的櫃子，隨手挑了一個離自己最近的罐子打開聞了聞香氣，未等然發表意見就舀了兩茶匙進白瓷茶壺的濾茶器中並注入熱水，剎那間房內就充滿了濃郁甘甜的紅茶香氣。

「給漾漾做成奶茶吧；鮮奶再櫃子上，我拿出來退冰了。」空出手指指向櫃子邊上的白瓶，白陵然 踩在椅子上動作卻依然優雅的慢慢將蛋糕切成漂亮的扇形。

褚冥玥：「嗤、就你最寵他。」

不以為然的哼了聲，褚冥玥用和語氣成反比的細心動作將牛奶倒入小鍋，並加入比適量再多一些的糖，彈指在鍋下燃起火焰慢慢燉煮著，接著手腳俐落的趁牛奶沸騰前將手邊三個磁杯都溫過熱水擺入托盤，動作流場得彷彿專業侍茶師。

待牛奶再火焰下開始滾動冒泡就立刻彈指捻熄明火，沒有直接用手觸碰高溫的小鍋子，褚冥玥像波動水流般輕提手腕，裝著甜膩熱牛奶的鍋子便立刻飄起，再褚冥玥的指示下慢慢將熱牛奶注入剛溫好的白瓷茶杯中。

同時用另一手點了點茶壺的蓋子撈起濾茶器，並拿出小篩子將遺落的茶葉仔細篩過後注入裝了半杯牛奶的磁杯中均勻攪拌；而剩下的紅茶則隨意的直接倒入剩餘的兩個杯子中了事。

跳下椅子，褚冥玥拍拍裙子指揮著浮在空中的三個茶杯與茶壺移動到餐桌上。

「你也不惶多讓啊，小玥……這是盧哈娜吧？」嗅了嗅紅茶的香氣，一股甘甜如焦糖的香氣撲鼻而來，白陵然 了然的笑了起來。

褚冥玥：「閉嘴，喝茶。」

白陵然 ：「是是～」

錫蘭的盧哈娜紅茶是最適合製作成奶茶的茶葉之一，尤其是茶體本身自帶的甜美焦糖香更是褚冥漾喜歡的一種香味；敢情這位只有嘴巴壞的姊姊大人，打從一開始就打算替寶貝弟弟製作奶茶了，開口問他意見也只是順便。

然笑著多挖了一些藍莓進褚冥漾盤子中，待小漾漾替自己穿戴好圍兜後愉快地宣佈開動。

像這樣在午後進行的三人小茶會，已經是兩個大孩子一有空就會騰出時間進行的小小樂趣。

其實本來不應該讓小孩子們自行煮食的，但白陵然 與褚冥玥的特別之處讓大人們都十分放心的將小漾漾交給兩人照顧。

褚冥玥－褚冥漾的親姊姊，是罕見的後天能力繼承者；至出生的那一刻起便繼承了祖先的所學與智慧結晶，凡是草藥、醫學、數理、文學、術法、陣法等等祖先後天所學，褚冥玥都能一一將其融會貫通。

白陵然 －褚冥漾的表哥，也同時是一族中記憶的傳承者；帶著一族的歷史記憶出生，如同百年樹人一般的對生活、對事物、對處世、對經驗的強大理解

因為天生能力帶來的智慧而對事物看得十分透測的兩人，自然而然也清楚著自己什麼可以做、什麼不能做，也因此讓兩個孩子自小就十分成熟，這也樣讓族裡的大人對兩人是既敬畏又信服，儘管兩人身體僅是尚年幼的孩童。

反觀褚冥漾，身為這一世代中僅有的先天能力繼承者，卻礙於沒有恰逢其力的智慧做銜接，新生兒的純然配上強大到令人恐懼的力量，讓褚冥漾從出生開始就在精神上受盡折磨。

過度敏銳的感知與共鳴強行接收著世界的情緒，在還沒學會如何釋放、排解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感情漩渦前，沒有智慧與經驗的保護下不斷沖刷著褚冥漾年幼的靈魂。

但在旁人眼中，剛出生的褚冥漾僅是個終日沒日沒夜哭泣、無法相處又難以照顧的嬰兒。

然而哪個母親會每天看著自己親身骨肉，哭到臉色發紫而不感到難受的？

褚冥漾的母親也因為擔心孩子與產後疲勞的雙重打擊下被族長勒令搬回原世界的夫家中休養一段時間，母親白鈴慈本來就是一族中偏向普通人類的，稍微串改一點記憶就被安置於原世界。

即使這個決定可以說是不盡人情，但族長於情於理都不希望自己的親表妹與小侄子會在這互相折磨的輪迴中被扼殺，最差的情況下是能保住一個是一個。

所幸尚未斷奶前的小漾漾能力並未完全覺醒，只會自發性的使用共鳴，卻無法進行調率，以至於沒有任何災情產生算不幸中的大幸。

其實他們三人的力量原本就是一體的，也不知道是何種原因而導致在這一世的力量分散；擁有智慧的褚冥玥與保有經驗的白陵然 還好說，但對繼承純粹力量的褚冥漾而言卻是毀滅性的打擊。

也幸好褚冥漾那天生柔軟的性子，讓他僅僅只是逆來順收的吞下痛苦，檢討自己、加強自己，並未有什麼激烈的行動。

反觀若是性情果敢、冷靜，必要時也能狠列的白陵然 繼承，或是剛毅、自信、復仇心強的褚冥玥繼承，在不斷的凌遲精神的環境下成長，只怕是離世界末日不遠了。

理解到這個層面的兩人起初對褚冥漾只有深深的內疚，甚至讓要強的褚冥玥在褚冥漾剛出生的一小段時間裡是排斥與親弟弟共處一室的，看著襁褓中的漾漾深埋在自己無法理解的恐懼中煎熬哭啼，讓褚冥玥深深的被內疚與無措折磨。

是她奪走了弟弟解救自己的智慧，讓年幼的弟弟只能在恐懼中哭嚎，而搶走他一切的自己卻什麼忙也幫不了……。

至出生起第一次如此對自身能力感到無助讓褚冥玥每每看見、聽見褚冥漾哭泣時，害怕的只想逃走。

而在幾次褚冥漾哭到差點斷氣後，族長也終於無奈的決定用調率讓嬰兒期的褚冥漾陷入沉睡，僅靠營養點滴、少量灌食、藥草與能讓肉體保持活化與精神穩定的水晶棺中，像個瓶中小人般養大，祈禱成長一些後的褚冥漾能夠有更強的承受力去學會如何保護自己。

但即使在睡眠中，褚冥漾依然無法克制的承受著各方情緒，看著連睡覺都無法安歇的褚冥漾在噩夢中驚醒後又再次被強迫睡眠，受那永不停歇的噩夢不分日夜的煎熬，就讓褚冥玥無法忍受。

『漾漾會變成這樣都是我害的！』不論別人怎麼想，至少褚冥玥是這麼認為的。

自責、自責、自責。

每見一次都是折磨，漸漸的讓褚冥玥不再踏入弟弟的病房了。

而白陵然 同樣的害怕，卻也幸運的因為擁有大量而成熟的經驗讓他能持續去面並照顧褚冥漾，同時開導褚冥玥和自己一起去陪伴兩人最重要的弟弟。

『如果們我們三個本來就該是一體，那我們不保護漾漾又該由誰來保護他呢？』

在白陵然 不斷努力下，褚冥玥也終於努力打起精神去調適自己從心面對自己的弟弟。

隨著年齡增長，他們也不斷的放寬褚冥漾清醒的時間，雖然一開始依舊有如煉獄般互相折磨；但慢慢的，他們也發現其實褚冥漾是個不愛哭的孩子，甚至越大越有努力忍住不哭的跡象。

雖然，取而代之的是無措的睜著浸滿害怕的黑圓大眼，偷偷在被子中無聲掉淚。

當然這觀點一開始也只是臆測，畢竟嬰兒不會說話，除了哭以外也沒有更多的發洩方式，而褚冥漾醒醒睡睡的狀況也一直不適太合學習，增加了他們想互相了解的難度。

直到某天村的大部分的人都外出任務時，兩人嘗試性的努力保持自己心情愉快在去見漾漾時，才終於證實了他們的想法。

只有在周圍的人情緒不好時才會讓他害怕哭泣。

同時，也讓兩人第一次看見躺在水晶棺內消瘦蒼白的褚冥漾，像個正常嬰孩般對著他們噶噶笑的天真無邪，那純粹的善意甚至沒有被噩夢所扭曲，彷彿從來沒有想過要責怪任何人一般，開心的搖晃著比一般孩子更加枯瘦的小小手掌，企圖碰碰這兩個時常來看自己的人時的模樣。

如同長久以來的壓力得到救贖，褚冥玥與白陵然 激動到瞬間掉下淚來，頭一次喜極而泣哭得像個孩子───那個與他們身體年齡相同的，屬於孩子的樣子。

那次之後，他們與族長多次強烈的爭取過後才終於決定將妖師本家另外隔離出來，只有能少數人能踏足，好還給褚冥漾一個不用靠強制睡眠也能夠好好成長的環境。

而褚冥玥與白陵然 自然是當仁不讓的攔下照料責任，但原因已經不是內疚了，而是只有待在褚冥漾身旁，兩人才能找回符合自己年齡、屬於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過去記憶、知識所束縛的空殼。

這也是為什麼兩人義無反顧的照顧著、疼愛著褚冥漾的原因。

***

瞇著眼看著好不容易被兩人餵胖的褚冥漾，褚冥玥露出嘆息的笑容。

「真是的，你慢慢吃啦！然和我都不會跟你搶，你急什麼呢？」伸手抹掉弟弟吃到鼻頭上的鮮奶油，褚冥玥寵愛的捏了捏褚冥漾那柔軟的面頰。

「然哥哥的蛋糕最好吃了！」鼓著倉鼠般的臉頰，褚冥漾一臉幸福的歡呼著。

「喔？臭小鬼，你姊姊我呢？」

佯裝出生氣的樣子，褚冥玥故意板著臉戲弄褚冥漾，想看看他的反應。

「嗚唉？……姊姊煮的奶茶也是最好喝的喔！真的喔！」小漾漾慌慌張張地捧起奶茶，綿甜的笑著討好姊姊，並煞有其事地喝了一口讓濃郁溫暖的奶香在口中綻放開來。

「呵呵，小馬屁精。」

失笑的搖了搖頭，褚冥玥幸福的看著寶貝弟弟一臉好吃到要融化的笑臉，撇了白陵然 一眼後相視而笑。

你那無邪笑容，是我們的至寶。

永遠都是。

-TBC-